“我需要你带封口信给我们的老朋友。”邓布利多用手拍了拍凤凰的背,他取下眼镜,费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从自己的长袍口袋中掏出一张折起的纸条。
福克斯安静而顺从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想他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他最后说,注视着福克斯衔起字条,像一支射出去的火红的箭消失在了灰蒙蒙的天空远处。邓布利多转身,毫不畏惧地,把自己的手伸进洞口——片刻之后,他露出了笑容,他摸到了一个粗糙的黑天鹅绒盒子。
盒子在他的手上打开了,甚至没有任何保护的咒语。在冈特家油腻腻的木桌上,惟一的日光倾注在打开的盒子里——黑色的回魂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
汤姆·里德尔坐在马尔福庄园的画室内。
此刻窗外大雨倾盆而下,一道又一道的紫色闪电撕裂着靛蓝色的天空。窗户玻璃上开始升腾起水雾,这雾气就像是预言球内的白雾一样,令他感到迷惑。
汤姆·里德尔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的弧度。他黑色的双眼盯着自己脚边的地毯花纹,尽管画室内没有任何灯光或者烛火。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只有汤姆·里德尔英俊的面容时不时被窗外的闪电光芒照亮,雷声轰隆,落地时钟却如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走着格子,如同他的计划一样,一步步地收拢,直到趋近最后的目标。
汤姆·里德尔听见自己的冷笑声。原本摩挲椅臂的手指逐渐收拢成拳,年轻的黑魔王抬起头,意识到对面的深蓝色躺椅上空无一人。只有时钟的沉闷声响在陪伴着汤姆·里德尔,他慢慢移开视线,专注地注视着落地时钟,滴答声还在持续,但他不准备继续等待下去。年轻的黑魔王在渴求着胜利,他期待看见一切如他所料,他急切地需要事实被确认后接踵而至的,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喜悦之潮——这样就结束了,他对自己说,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布局。
壁炉被点燃,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走进去,念出了冈特老宅的位置。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呢?
阿不思·邓布利多倒在脏污的地板上,他的头无力地靠着墙壁,右手正死死扼住自己的左腕。
——没有人可以避免自己的命运。
接骨木魔杖被丢在一边,回魂石戒指滚落在地,依然散发着微光。汤姆·里德尔冷淡地扫视了一圈,完全忽略了地上的白巫师。
阿不思·邓布利多不再是个威胁了,他很确信这一点。你瞧,历史百转千回,永远都在重复——
他盯着阿不思·邓布利多灰白的脸,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昔日的老师——这个把他带出伍氏孤儿院,告诉他自己是个巫师的老人。
这个——据说是最伟大的白巫师,连格林德沃都无法战胜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看看你自己,阿不思。”他冷笑着,拾起地上的接骨木魔杖。“多讽刺啊,我以为最伟大的白巫师会稍微表现得让我惊讶一些,但很显然……你和那些贪婪的蠢人毫无区别。”汤姆·里德尔也拿起了属于自己的戒指,“原来你也抗拒不了回魂石的诱惑吗,尊敬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
“我想人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汤姆。”他面前的白巫师依然很平静,“我们总得为自己的行为和冲动付出代价,并且接受属于自己的教训。”
汤姆·里德尔冷笑着,他抽出一把木椅,就这样坐下,以便自己可以居高临下地享受着面前白巫师的失败和死亡。
“如果凤凰社的人们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们会怎么想呢,阿不思?”汤姆·里德尔轻声说,“他们会意识到自己尊重的最伟大的白巫师也是如此的愚蠢,不堪一击……光想想这些反应都能让我由衷地感到喜悦和兴奋,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