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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待久了,同一个地方睡久了,只怕有麻烦找上来。”

    红笺不解“难道您犯了事儿、杀了人”

    那青年一笑,把外袍披上了,玄青色上染着雪白的泼墨图纹,倒是一派倜傥“这倒还没有。怎么,舍不得我”

    红笺娇嗔“都说妓子无情,实则最无情的还是你们这样的男人,睡过人家就走。”

    他一根象牙簪把头发也束了,却重新向着软榻走来。

    粉红的纱帐被他一掀,柔软地舞动。

    有那么一片被风带着,覆到红笺面上,他竟俯身来,隔着这朦胧的粉纱,在红笺两瓣润泽的香唇上吻了一吻,笑得有些邪气不羁“如果有人来这儿找我,你便说我去城东十年酿找酒喝去了,明白”

    说罢他已转了身,直接拿上了那画缸里的剑,也不从门走,竟直接把窗户推开,一翻身便直接跳了下去。

    外头是茫茫的雪。

    窗一开便被风裹着吹进来。

    红笺姑娘的视线隔了一层粉纱,饶是风月场里混惯了,轻轻抬手一抚自己唇瓣,回想起方才那一吻来,都还有些心旌摇荡。人都走了,她还痴痴地望着那扇窗,没回过神来。

    来时是同周宝樱一起,但回宫时周宝樱已经被萧姝等人叫走了,所以只姜雪宁一个。

    手里攥着燕临给的那袋松子,她呆呆坐了半晌。

    满脑子里都是谢危方才说的那句话,可她那时刚重生回来,对上谢危心里只有恐惧,只疑心对方要杀自己这件事了,旁的还真不大能关注到。

    这让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来。

    所以想了一阵后,她忽然就皱了皱眉她想谢危干什么不管这人往日说过什么,听方才那一句话的口风,这人似乎是不会再向自己动手了,何况便是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至于背地里出卖他给自己找事。如此算来,她其实已经安全了。

    姜雪宁忽然就摇头笑了一声。

    为勇毅侯府的事情沉重之余,也终于从夹缝里找到了一丝轻快。

    车厢里闷闷的。

    她轻轻撩开窗边车帘,让外头凛冽的朔风吹拂到自己面颊上,带来一股令人战栗的冰冷触感,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外头行人俱绝。

    商铺也大多关了门没开。

    她看了一会儿,也透够气了,便将车帘放下。然而就是在车帘垂落这瞬间,竟有一匹高峻的白马踩着白雪从她车驾旁跑过,马上的人腰间佩剑,玄青长袍迎风猎猎飞舞,煞是恣意飞扬,一闪而过时那侧面的轮廓却是俊逸深邃

    萧定非

    车帘垂落那一瞬,姜雪宁脑海中尘封的记忆陡然被触发了,电光石火一片,几乎立刻便重新掀起了车帘去看。

    然而那匹马已去得远了。

    眨眼没了踪迹。

    连着纵马而去的那人也没了影子。

    她于是疑心是自己的错觉上一世这位“定非世子”是在沈琅驾崩、沈玠登基后才现身京城,回到萧氏的。这一世怎会这么早便出现在京城呢多半是自己看错了吧。

    掀开的车帘,终于慢慢放了回去。

    只不过姜雪宁转念间又忽然想到这人是个实打实的坏胚。若能提前找到他,送他回萧家骗吃骗喝,保管能搞得萧氏一族鸡飞狗跳,气得萧氏上上下下食不下咽

    从勇毅侯府回宫这段路不算长,没一会儿便到了。

    勇毅侯府出事,整座皇宫都透出一股肃杀冷凝来。

    连仰止斋都比以往安静。

    侯府燕临冠礼上发生的事情,所有伴读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一次可与以前小女儿家的口角完全不同了,姜雪宁这竟是公然站在侯府那边,还敢对萧氏的公子动脚,这无异于是宣布与萧姝为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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