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们缩成一群鹌鹑, 如同被恶势力欺凌的小可怜, 而他们的对面,新来的这一群原本应该被老病人们各种欺负的新人,却摆出了全员恶人的嘴脸。
昨天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昨天那个叫凌绝的基佬殴打他们的时候, 明明其他新病人也和他们一样恐慌懵逼的而且看到他们被打得惨状时, 也是露出了那么一丁点怜悯神情的
但时间过了一天,怎么就全都变了呢
这些白天就不记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事的病人们死活都想不到,正是因为看过他们在晚上丧尸的模样,这些人才对他们失去了最后一丝同为人类的情绪既然是怪物,那当然怎么对待都不会有心理压力啊
于是,在他们畏惧且略带谴责的目光中,凌绝就保持着大佬坐姿, 左边齐云帮他撸左袖子, 右边黄晓杰帮他撸右袖子, 身后还有个张成给他捏肩膀,三人那叫一个狗腿, 还时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饱含了“讲错一个字就打你们的狗头”“发音不正确也要挨顿揍”“绝哥不上我们也要上, 绝哥不打我们也要打”等复杂又恶意的含义。
他们面面相觑, 都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完全不敢讲什么故事。最终, 所有的病人都把目光投注在那个病恹恹的男人身上“白异要不还是你说吧”
身为一名没有什么武力的异装癖, 已经开始捏着脖子上的十字架项坠暗中祈祷的白异“”
他努力酝酿, 临时把原本藏在故事里的陷阱给去掉一部分, 但还有很多是必须要说的,只能盼望这些人听不出什么问题,也就不会把他拉起来打个五六七八顿
白异的脸越来越苦,但当他做好准备开始讲故事的时候,玩家们就惊讶地发现他的神色变了,变得异常平静,就跟有人给他设定好了,到这个时候就该变成这样一张脸一样。
不,这样说的话还是轻了,实际上更加合适的形容是,他们面前这个要讲故事的人,现在好像只是皮囊和之前一样,芯子里已经换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家快乐又安详的精神病疗养院里,有那么一群快乐又安详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他们就和我们一样,一共有九种病症,但除了各自的病情以外,他们也没有其他的烦恼。他们被家人送到这里之后,外界的一切痛苦都与他们无关。”
“当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患有偏执症的病人被喊去进行电疗,结果医生不小心调试错了机器,他被电成了焦炭。”
“白异”低着头,用老和尚念经般絮絮叨叨的口吻念完这两段,然后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魏兰“女士,如果是你的话,你愿意被医生用电疗的方式治疗吗”
魏兰“”
魏兰突然被问,就跟上课睡觉结果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一样懵逼,她下意识地就想说不愿意但是再仔细一想,这可不是什么回答错了最多是被训斥一顿的课堂问答,而是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游戏走向的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白异”也不催她,魏兰最后经过权衡得出结论,她抬起头,坚定的说“我不愿意。”
“不过,之前我们问过白珍妮护士长,这里现在是并没有电疗和水疗的,”她反问“白异”“难道我们还要去接受这样的野蛮治疗吗”
“白异”并没有对此作出回答,他只是顿了一会,像是在记录和分析魏兰的回答是真是假一样,接着又继续讲下去了“到了第二天,抑郁症的患者和精神分裂的患者被分别安排去水疗和手术治疗,但是帮忙的护士做错了事,她毛毛躁躁地把水池放得过满,导致抑郁症患者溺死。而手术过程中,医生认为精神分裂的患者的肝脏色泽鲜嫩,取走之后,他拿出一模一样的猪的肝脏去填补空缺,但精神分裂的患者无法使用猪的肝脏,她也抽搐着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