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吾口中那条官道废弃已久,原先也算是繁荣过,一些南下的商人带来北面的皮毛和矿石。霄州城不过是这条官道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不占天时地利,也没出过什么牛逼轰轰的大人物。
三人骑马走了半天,并不停歇。
冷戈摸摸马鬃毛,打量着面前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山:“前面是什么地方?”
日头太大,张吾脸上的汗水从额前滴落,让他看去更加狼狈:“不太清楚,只是记得这条路上有座生了疫病的小城,沿途还有些小村落。据说正是因为这场疫病,道路才被封锁住的。”
当初拿到地图的时候,他也只是大略看了几眼,又没有宋夔广或是冷戈的记性,自然只能记住模糊大概。
听见他的话,宋夔广下马,空手走近一处石丛,又捡起一根树枝胡乱拨弄着。自然,在张吾看来就是乱七八糟翻挑。
松脆的石皮被挑破,圆鼓鼓的白色石头露出森然之气——在它下方,除了头骨,还有肋骨,胯骨等部分,只是都七零八落地压在石头下面,显得更加零碎。
“这是什么?”冷戈也跟着跳下来,却没有管横躺在马背上面色惨白的张吾。张吾无助地望着冷戈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凄凉无比。
“尸骸。”宋夔广没直接伸手去碰,只是用帕子包起来,掰成两段,露出深黑的内瓤。
冷戈看他一眼:“讨厌,变态!”
宋夔广回击:“心里变态的人看谁都是如此。”
冷戈点点头,两手一接,“来,宋师兄,我怎么可能是那样刻薄之人!”
左脸写着真诚,右脸写着率直,脑门上就差纹着“冠冕堂皇”。
“我是骂滥杀的魔头,一定是师兄误会了!”冷戈把骨头包着,抬起来:“你看,这骨龄也才多大……连七岁小童都能下得去手!该是如何丧心病狂!”
宋夔广仔细一看,是七岁,冷戈说的没错。
他没功夫计较,只是把骨头包好,装进储物袋里,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安葬了。
死者为大。
宋夔广插个牌子,便站起身:“走了。”
冷戈牵着两匹马和一个人,快步跟上:“你看出什么没?”
宋夔广淡淡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冷戈:“私……”
奔字未出口,宋夔广打断她的话:“你说你知道的,我说我知道的,我们交换线索。”
冷戈便指着远处荒山露出的一个角,目中的调侃之色不再:“你看得出那是什么吗?”
“角楼!”
“对,约莫十里路,前面想必就是传闻中疫病丛生的死城。”冷戈摸摸口袋,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没带够丹药。”
还剩两瓶清心丹和一瓶生肌丹,要跋涉过长远的路途前往北面显然是不足的,何况拦路的是传闻中阴森恐怖的死城呢?
宋夔广神色坦荡:“我也没带。”
冷戈大怒:“宋夔广你这是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宋夔广眉毛冷然:“我本只打算走一圈便回山,奈何某人馊主意一箩筐,自己死非要拉人垫背!”
张吾在马背上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冷戈震惊,好似受到什么打击伤心欲绝:“师兄你……你以为我真是只是为了拉人垫背?就是没有我,姜三那歹人也定会逼的你走投无路!”
她言语中把姜皇子说的似乎无所不能,倒显得宋夔广无能起来,他拧起眉毛,慢慢道:“与你何干?”
冷戈凌然:“我打断你一条腿,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剑锋再次出鞘,在冷戈衣摆上戳出三四个窟窿:“你最好安静一些,现在你们出城最大的倚仗自然是我。”
冷戈有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