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戈稳如泰山,剑尖快戳进她肩膀的时候,她还是不动。
宋夔广觉得有鬼。
冷戈两根手指拎起他的剑,慢慢挪开,然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师兄,你忍心嘛?”
宋夔广笑了,他怎么不忍心呢?今天还要把冷戈戳成筛子。
冷戈痛心疾首:“我这么美丽,这么可爱,你忍心嘛?”
冷戈可不可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能够把他逼到这样失态的人,冷戈是头一个,宋夔广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去捞这厮一把。
分明让她自生自灭就好了!
偏偏宋夔广想瞧瞧她绝路求生的嘴脸,没成想留下把柄!
“我先杀了你,剩下的事情就都好解决了。”宋夔广抖去雪青剑身上的水珠,神色冷厉。
说罢一点寒光亮起,迫得冷戈一把跳进水里。
冷戈身法不行,同阶弟子几乎都学会御剑,偏偏她还原地踏步,否则以她雄厚的灵力,早飞出霄州城了!
她水性还是不错的。
她伸出脸,两手一合抹去水,再长舒一口气,仰头看着宋夔广雪白的衣角:“你这是私奔不成谋财害命!”
宋夔广脸色越发难看。
冷戈大声说:“你敢杀了我吗?别忘了天门的命令可是活捉我!你越杀,心里越是有鬼!”
左瞧右瞧,没找到上岸的点,便伸手一抓。
撕拉——
布帛破裂之声响起,半片雪白的衣摆柳絮般飞进水里,往冷戈头上一盖。冷戈一把扯开,呸了一声。
宋夔广羞愤欲绝。
“你!”
冷戈:“谁知道你这衣服质量这样差呢?我就是轻轻的……抓了一下。”
风姿文雅的后天门弟子宋夔广,现在看起来衣衫褴褛,比起街边乞丐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的脸和衣服一样白净。
宋夔广:“闭嘴!”
没办法,她的力气只是稍微大了点,怎么会是她的问题呢?一定是做衣服的采办中饱私囊,以次充好!冷戈这么想着,也就宽了心,唯一一点对宋师兄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又想,自己生性坚韧,宋师兄可没有自己这样的优秀品质,说不准一个刺激就上吊证道了:“师兄……你,别想不开。你想想,你还有这么优秀的师妹陪着你私奔,怎么舍得死呢!”
私奔!
又是私奔!
他和这两个字是过不去么?宋夔广阴侧侧道:“你再说这两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冷戈:“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们是要一起奔向美好的明天,是我用词不当了!”
宋夔广有种捅死冷戈再畏罪潜逃的冲动。
这种凶狠的眼神让冷戈求生欲暴涨,冷戈想一想,从水里伸出两条手,这次不是揪住宋夔广的衣角,而是两手一环……抱住宋夔广的一条腿。
湿漉漉的手一摸,弄得宋夔广一个透心凉。
偏偏怎么也松不开,跟苍耳一样挂在腿上,生命力顽强。更要命的是,手掌火烫,还来个冰火两重天。
宋夔广原本就耳聪目明,身体反应也快,这下被死对头一摸,更是鸡皮疙瘩顿起。
冷戈幽幽叹息:“师兄,何必呢?”
她仰起一张苍白沾着水珠的脸,清艳动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宋夔广不答,他觉得冷戈话里有话。
冷戈有办法让宋夔广开口。
她捏着宋夔广的小腿,肌肉结实,赞叹:“师兄,好腿!”
“你……”
不待宋夔广发作,她就借力上岸,整个人如同水鬼。可是就算是水鬼,她也是漂亮可爱的水鬼,至少冷戈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