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岁月(16)
李诚再次踏入许家的大门, 还真有些恍若隔世。
曾经,跟着金老四那也是经常来的。那时候的主母还是金家的大姐, 这位大姐因着金老四和许时思两人的不合, 越发的想化干戈为玉帛,把两人往一块凑。这一边是弟弟, 一边是小叔子, 她夹在中间也为难。金老四是为了他这个大姐, 叫来也来。许时思也是很会做面子情, 当着嫂子的面, 那时决口不提曾经作为孩子时候的不愉快。可是啊, 这孙子, 损着呢。
那时候过来, 除了跟许时思之间不得不接触之外,接触的最多的,反而是许时忠。跟金老四老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 因着, 也把人家许时忠叫姐夫。
那个时候,人家连称不敢。这是看在宗室的份上,很是不敢逾矩的样儿。
现在嘛, 叫人家一声姐夫的话, 只怕算是高攀了。
心里挺感慨,但面上嘛,还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好像满天下, 皇上老大他老二的样儿,谁也不尿。
跟着出来迎的管家一脚踏进去,兜头就看见许时思这孙子。
许时思三十许岁人,跟他和金老四一般的年纪。长的也颇有些人模狗样!这会子不知道要去哪里,走的还挺着急,带着随从一步赶着一步的往出走。
两人看见对方,都停下来。
“二爷?”许时思皱眉,他怎么来了?
“不敢不敢!您才是二爷。”李诚比他先一步行礼,“给二爷请安了。”
许时思的眉心跳了跳,刚才大哥才骂过自己,骂了什么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大概就是不得矜骄,得夹着尾巴做人之类的话。是想还没出门,先叫宗室的爷们对着自己这个无官无职无品无阶的人来了个礼。
他气的差点哼出来,走了金老四,来了这个一个添堵的。
但还不得不赶紧更大幅度的还礼,“折煞在下了!折煞在下了。二爷客气。”这么‘重要的’客人上门了,他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当然了,如果李诚有点眼力见,说一声‘你忙去吧,不用陪着了’,这就另当别论,不算失礼了。可这孙子他娘的就跟不知道自己有事似得,自己给他带路,他还真就坦然的领了。领了就罢了,一路上走的特别慢,看见老藤还站下来围着转转,好好的打量打量。看见走廊里的浮雕,也站着瞧瞧,还不时的点头,像是在品鉴。你品鉴个大头鬼哟!这府里你曾今是一天不窜一回吧,那至少也是三天窜两回。你他娘的跟金老四差不多都知道我家的房顶上有几片瓦,这会子去来装新客,为的什么的,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添堵。真不是自己见不得这俩玩意,实在是这孙子太他娘的孙子了。
随从在后面急的跳脚,这边不动地方,有啥办法?
要是大哥不在府里,他敢骂一声‘去你大爷’的,但大哥现在在,不知道今儿怎么了,心情好像不怎么明媚。他得紧着点皮子才行。
因此,心里急着很火烧,还不得不这么陪着。然后好容易人家大爷终于不欣赏老藤砖墙了,脚步一挪,又问起别的来。
“这个亭子不错,请谁给画的图?风水位选的不错。”
娘的!原来的亭子不是你跟金老四动刀动枪的,给柱子上砍上划痕之后,你主动赔的吗?谁画的图,请的哪位风水先生,还有人比你更清楚吗?
他避开点管家,低声咬牙切齿,“差不得得了?”
哟!
李诚斜眼看他:“你还知道分寸两个字咋写呀?”
“什么意思?”许时思气道。
“差点把金老四打死,够毒的呀!”李诚轻哼一声,斜眼看他,“所以,出门小心点,你有失分寸的时候,许是旁人也有掌握不了火候的时候……”
许时思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