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收到的恐吓邮件录音这次总算没有再流出去, 但录音里的内容却清晰地显示出, 被绑架的小孩儿的生命安全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不仅被割掉了一只耳朵, 而且还遭到了绑匪的虐待和毒打。
从绑架案移交到他手里那会儿开始, 沈大队长和他手下的刑警们, 几乎每个人都没有阖过一分钟的眼,人人都熬得金睛火眼, 胡子拉碴,即便是在十二月的隆冬时节,四处奔波下来, 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浸透, 湿了干、干了又湿, 这会儿都馊得不像话了。
沈遵将抽空的香盒团吧团吧丢进垃圾篓里,身上从路过的一个男警的前襟口袋里搜出烟盒,点燃抽了一口, 嫌这个牌子的烟味太淡了, 将剩下的半盒烟丢回给那警员, 无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已经快三十个小时了, 绑匪还没提出赎回肉票的条件吗”
有人摇了摇头, “没有, 刘阳的邮箱再没动静了。”
“x他娘的全家”
沈遵狠狠地一拍桌子。
但凡有点儿经验的刑警都知道,那种只为求财的绑匪,一般会在肉票到手之后, 迅速转移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然后联系被绑者家属, 提出赎金要求。
一般这个时限,常常会在三到五小时以内,即便是比较长的,也大约是在二十四小时以内。
而那些迟迟不提出赎金要求,反而反反复复寄送伤害受害者的证据,从而向受害者家属施压的绑匪,则通常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被受害者家属激怒,觉得他们“不听话”,因而要加大恐吓的力度以显示自己的权威性;第二类则是反社会人格者,籍由伤害、虐打、威胁无法反抗的人获得兴奋和自我满足;第三类则是和受害者或者家属有私人恩怨的,才在得手之后,非但不急着要钱,反而要通过不停地折磨受害者以报心中怨恨。
“刘阳和王庭兰两夫妻那儿,有没有问出什么线索来”
沈遵一口喝干一只纸杯里凉透了的黑咖啡,瞪着通红的双眼,给留守在刘家别墅的警官拨去电话。
“没有。”
警官哑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他们看了那两张素描图,都说没见过图上的男人,而且他们俩想来想去也没想起认识那么一个右手背上有烫伤的人。”
警员说着,站起身,往无人处走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之后,才压低声音回答
“至于说刘阳他们得罪过的人,这名单可就有点儿太长了,光那俩夫妻自己琢磨出来恨不得搞死他们一家的,就有十七八个人,而且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个个排除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那肯定弄不完。”
沈遵原本想从第三个可能性入手,从私人恩怨方面找到最有可能策划这起绑架案的嫌疑人,但听到同事的回答,就知道这路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走不通了。
“头儿,技术组的张警官过来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警员领着另外一个身穿湛蓝色技术组制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嘿,老张”
沈遵转过头,一看来人,立刻跟装了弹簧似地弹了起来,“等你们很久了,快坐”
姓张的中年警官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在沈遵旁边,几张打印出来的a4文件往桌上一拍,“我给你讲讲绑匪寄来的那音频的鉴定结果。”
他省去一切开场白,直接切入重点“长话短说,咱直接说结论,那就是,我们在音频里分离出了四个人的声音。”
这位张姓的中年警官是局里技术组的组长,跟沈遵是老搭档了,自然了解对方的办事风格,于是翻开自己带来的资料的最后一页,直接让沈遵看鉴定结果。
“背景音还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