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欲出口的话:“我们是家人,你做的是应该的。姐姐的心真的不慌乱、不惊恐。我不觉着不幸,我只觉得好幸福、好幸运。”泪越流越快,怎么都拭不尽。
诸盈语无伦次,又是哭又是笑。确实幸运,年少时遇到事,有爸妈替她担着,她能正常求学、工作,航航能好好地长大。现在遇到事,绍华和航航早早地替她担去了,她一直都被爱护着。
“我要进去给佳良收拾衣服,要住好多天呢,多带几套。梓然大了,可以一个人……”
“小喻下午去接梓然回四合院,小喻可以辅导他作业,吕姨可以给他做好吃的,帆帆估计会乐得像个小疯子。”诸航说道。
诸盈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卓绍华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钥匙,开了门。打通骆佳良的手机,他说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昨天复检完,卓绍华和顾晨谈了会话,就陪骆佳良去单位办了病假手续。骆佳良没问结果,他今天还像平时一样,上班时间出了门。他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感觉身体重得无法移动。不远处一棵树上,停着一只白鸽,胆子很大。他在打量它,它也在打量他。他抬下手臂,它啄啄羽毛。阳光从茂密的枝叶间落下细碎的光片,一阵风刮过,光片闪动着,像荡漾的水波。
“佳良!”一个身影把那只鸽子遮住了,他抿抿干裂的唇。“盈盈!”他低下头,无法正视诸盈的眼睛。她都知道了吧!爱一个人,就不该让她受累受苦,他却把她推进了一个深渊,他无比愧疚。
“傻坐在这儿,管理人员会以为你老年痴呆呢!”诸盈理了理他没翻好的衣领,瞅着他已经白了不少的头发。
骆佳良呵呵憨笑。
“我们走吧!”诸盈温柔地挽住他的手臂。即使在恋爱时,他们也未曾在人前手挽手过,骆佳良心中发紧、发涩。“盈盈,对不起。”
“真傻啦!”诸盈佯装瞪他一眼:“都做外公的人了,生个小病还这样子矫情。”
如果真是小病就好了,他鼻子发酸。正午了,太阳升到半空中,他留恋地看着四周的草草木木,他和盈盈唯一的浪漫,就是在这散散步。假使意外能预料,不该那样处处省着,应该对盈盈好一点,应该早点去丽江,她都很久没添新衣了。
“我们先去商场看看。”骆佳良鼓起勇气看了下诸盈。
“以后有的是时间,航航和绍华在等我们呢!”诸盈催促道。
以后还有机会吗?骆佳良沉默了。
入院第一天,诸盈把诸航和卓绍华早早打发回家了,她留下陪夜。病房条件很好,VIP房,成功安排的。骆佳良洗了个澡、剪了头发,精神还不错。晚饭是唐嫂和小喻送的,把梓然也带来了。梓然安静地站在床边,双手握住骆佳良的手,稚嫩的双眼里溢满了慌乱。小喻喊他回去时,他对骆佳良说:“爸爸,我明天再来看你,每天都来。”他没有吵着要留下,没有说一句害怕。
“梓然大了。”诸盈自言自语。
骆佳良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晚间新闻》结束,诸盈熄灯上床。骆佳良似乎无法安睡,不住地翻身。“盈盈。”他低声喊道。
诸盈开了台灯,走到他床边:“要喝水吗?”
骆佳良摇摇头,撑着坐起,示意她坐下。“盈盈,我听说打开腹腔,有时候会发现实际情况和检查结果不太相符。”
“不会的,给咱们看病的都是顶尖的专家。”诸盈替他披上衣,轻轻按摩着他的双肩。
“是的,国内最好的专家,但是……总有个万一。如果……”他拉开诸盈捂住他嘴的手:“让我说完。如果手术不成功,盈盈……”他的心痛得像有把刀在绞:“让他回国吧!他还在爱着你,不然不会离婚的。你们有航航……他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