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墨长睫微垂,敛去神色,面色清冷,宽袖下的手却早已经捏成了拳,将玉扳指捏的直响。
龙玉烟叹了口气,抬起手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隔着衣袖轻拍了两下,以做安慰。
“昭月啊,你可知那使臣所说何意啊。”
“回父皇的话,”龙玉烟扫了眼达奚惠儿,笑容讽刺,“使臣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大粤有人能将那卷轴破译,宁疆则无条件归顺大粤,若是没能破译,宁疆惠公主便要自择夫婿。”
看到达奚惠儿的脸色越来越白,龙玉烟知道自己是说对了,其实刚才达奚允硕说的太快,叽里咕噜就过去了,她就听了个七八分,剩下三分就连蒙带猜了。
达奚惠儿下意识的望向达奚允硕,这个女人不会将卷轴破译出来吧,若是破译出来了,她还怎么让萧天墨娶自己。
达奚允硕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卷轴的破译之法是宁疆皇室的秘传,他学了这么久也才破解个七七八八。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破译之法,虽然常理如此。但是,看这个女人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中也没什么底。
他们在来皇宫之前,就曾在暗地里查找龙玉烟的信息,但是得到的情报实在太过碎散,只知道她姓容,数月前突然出现在京城,对外称是镇北王的义女。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个迷,而来京城之前好似被人刻意抹掉一样,查不到零星半点,那查到就坏了。
“父皇,臣媳恳请父皇应允臣媳破译这宁疆卷轴。”
“准。”
龙玉烟从达奚允硕手中接过卷轴,对上他的狐狸眼,挑衅的抛了个媚眼,看到这一幕的萧天墨瞬间就黑了脸。
宫女从殿中摆了长桌,点燃熏香,龙玉烟不紧不慢的盘膝而坐,用橘皮水净了手。在众人急迫的目光中缓缓将卷轴展开。
达奚惠儿的眼神落在龙玉烟的脸上,双手握拳,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着实有些难度。”龙玉烟叹了口气,抬起头对上达奚惠儿的脸。果不其然,达奚惠儿瞬间露出鄙夷的神情,达奚允硕也松了口气,他就说这个女人不行。
这口气还没松到底,龙玉烟突然一个邪笑,在达奚允硕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柔然古城,宁疆使臣还想继续听吗?”
达奚允硕的脸色瞬间一白,全无血色,对上龙玉烟嘲讽的笑容,颤抖着声音说:“不,不必了,大粤王朝人才济济,宁疆愿无偿附属。”这句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达奚惠儿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宁疆皇室的秘传卷轴居然会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轻易破解。但是达奚允硕的表现已经表明了一切。
“不可能,我不相信,一个贱女人而……”达奚惠儿的话还未曾说完,迎面接了一巴掌,打的她头偏向一侧,耳中一阵嗡鸣,捂着肿起的脸,瞪着始作俑者,“你敢打我?”
龙玉烟站在她面前,一脸嫌弃的擦了擦手指,把帕子扔在了地上,冷笑:“打的就是你,本妃是平南王正妃,你不过一个小小附属国的质子公主,竟敢口出狂言,将本妃至于何地,将陛下置于何地,将大粤至于何地!”说完迎面又是一巴掌,一面五个指印非常的对称。
一番话掷地有声,配上那激昂的语调,万分激荡人心,伴着雷动的掌声,有臣子拍桌而起,“说得好!宁疆不过弹丸之地,胆敢在大粤撒野。”
达奚惠儿捂着肿成猪头的脸,站在原地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吓得还是气的。
达奚允硕连忙拉着达奚惠儿跪在地上,“万岁恕罪,惠儿年岁尚小,少不更事,绝无心冒犯平南王妃,更无触犯龙颜之心,恳请皇上饶了惠儿。”
达奚惠儿跪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已然说不出求饶的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