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记错了?!
司马澄一句大言不惭的“记错了”,这般不带任何辩解的坦然,瞬间让雪失去了言语。
这样一来,感到为难的,反而是雪了。
雪可不打算成为大豫史上第一个,因为“羔羊”而诛杀臣子的君主,她也相信司马澄的为人,不会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只是让他自行坦白就这么难吗?
雪眉头微蹙,用手指轻敲着自己的太阳,她是应该抱怨这该死的规矩,这该死的礼数,还是该抱怨司马澄这古怪的格。
最后,看着书案上各种事务堆积如山,雪决定不再追究,既然相信司马澄的为人,那就相信到底好了,她叹了口气,从位子上起,走到司马澄面前,亲自将他扶起来,算是主动示好。
接着,雪自顾自地走到旁边的食桌,倒了杯茶,抿上一小口。
考虑到雪的喜好,东宫今的茶,宁姑姑已经加过花蜜,既可以养肺、也可化解茶中的苦涩,所以,雪若是烦了,便来饮一口蜜茶汤,蜂蜜的甘甜在口中散开,心中的郁气也化解了不少。
司马澄起,虽低着头,但仍在用余光注视着雪的举动,见她正在饶有兴趣地品茶,忽然想起在国子学的校场,陆槿曾一言指出雪不喜饮茶的事。
“属下斗胆,问陛下一言。“
司马澄毕恭毕敬地问着,声音沉沉缓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就像水底暗涌中藏着的大鱼,一不留神就好似要被它吞没一般。
雪被蜜茶汤滋润了心,心愉悦,并未察觉到司马澄言语中的异样。
“你说。”雪爽快地应声道。
“那,陆槿公子说陛下不饮茶之事可否属实?”
“哦?”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感到一阵诧异,那种小事,司马澄居然还会记得,雪也没多想,又饮了一口蜜茶汤,然后说道:
“的确不太喜欢,就是白水喝习惯了,但看着你们都以饮茶为君子之举,吾这个做皇帝的,也不能落后于人,不是。”雪淡然一笑。
此刻的轻描淡写,或许是已经了习惯负重前行,然而,谁又知道,雪为了成为大家眼中的好皇帝,真正牺牲了的东西,可远比这一杯茶汤多太多了。
司马澄似乎并不买她的帐,见司马澄仍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杯,雪便拿起另一个杯子,主动给司马澄倒上一杯,递到他面前,说道:
“这是东宫独有的茶汤,加了花蜜,所以,吾很喜欢。”
见司马澄没有伸手接下茶汤,雪也不想多做解释,便抓起司马澄的手腕,直接将茶汤塞到了他手中。
司马澄仍旧迟迟没有饮下,雪就一直这样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或许是司马澄觉得不自在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接而,一口气饮下了面前的茶汤。
雪满意地点点头,转过的同时,司马澄微微蹙眉,下一刻又恢复如初,他并非不相信雪,他只是不喜欢甜的东西。
“陛下若是不喜欢,大可不做。”过了许久,司马澄说低声说道。
此话一出,雪是彻底愣住了,不过,没过一会儿,雪便开始毫不掩饰大笑。
雪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眸比烛火明亮,笑容比蜜茶汤更甜。
司马澄的眼中好似染上了一层墨色,眼神愈发深邃,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大笑不止的雪,与此同时,刚才所饮蜜茶汤中的茶味也终显山露水。
蜜茶汤的甘甜,也终敌不过茶汤本的苦涩,就好像,此时眼前之人的笑声也难以掩盖她心中的悲伤。
司马澄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
“澄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这可一点也不好笑……”雪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
那,陆槿也跟雪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在雪眼里,陆槿就是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