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夏洛腾堡工学院附近的出租屋。
“桐华,桐华!开开门啊!你在吗?”随着“邦邦邦”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屋里坐在桌前正在演算的年轻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邦邦邦”,“桐华?你在吗?”门外的人敲起来没完。
年轻人恼怒地抓了抓头发,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开门去了。
刚打开门,年轻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就挤进来一胖子。胖子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长袍,脑袋后面拖着一根辫子。和屋里身材瘦高,留着分头一身西装的年轻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啊,热死我了,喊你半天了怎么不开门啊,有水吗?让我喝口,嘴都喊干了。”胖子摘下头上的瓜皮帽当作扇子扇了起来,帽子一摘露出了剃的干干净净的脑门。
年轻人关上门,走到桌前给胖子到了一杯水递过去,皱着眉头说道:“宇翔,我不是说过吗?题的时候不要打扰我,刚才我差一点就解出来了,你这一喊思路全断了!”
胖子瞅了一眼演草纸,撇撇嘴说道:“得了吧,就这道题,你哪次不说差一点,又有哪回真解出来了?再说了,你闲着没事除了做题还干过什么?题的时候不要打扰你,你倒是说个不做题的时间啊?”
“这次不一样,真的就差一点了!”年轻人有些急了。
“行行行,这回是真的行了吧?”
洪正维(字桐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说吧,这回找我什么事?”
李飞(字宇翔)喝了口水然后双手抱着杯子说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洪大官人?”
“你要是不说我就接着做题了,你自己一边玩儿去。”
“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啊吗?醇亲王你知道吧?”
洪正维皱起了眉头,厌恶地说道:“闲着没事你提他干什么?”
李飞笑嘻嘻地说道:“前几天的报纸你没看吗?都说他彬彬有礼,博学多才,你就不想见见吗?”
洪正维还是一脸厌恶地说着:“哼,一个鞑子而已,见他干什么?我怕到时候脏了我的眼睛。”
李飞吓了一跳,连忙道:“桐华!慎言!”
洪正维不以为意,说道:“怕什么?这里是德国,他能把我怎么样?就算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样说。”
“桐华,可不能这么说,对方毕竟是位亲王。”
洪正维闻言更加激动“呸!什么狗屁亲王,还不是祖上杀咱们汉人杀出来的。那本《扬州十日记》你又不是没看,你就不觉得恨得吭?你还有没有血性。”
李飞苦笑道:“那都是哪一朝年的事了,两百多年了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就算有血性怎么办,还能再杀回去不成?”
“多少年也不行,杀回去又怎么了?天理昭昭,总有血债血偿的时候!也是,被tu的又不是你们那里。”
“得得得,不能和你说了,”李飞急忙刹住话头,“那次说道这事儿都这么激动,我说你可千万别脑子犯浑,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你还得想想伯父伯母和你的弟弟妹妹们。”
洪正维不说话了。
李飞接着问道:“说正事儿,醇亲王来德国这事你知道吧?”
“哼,能不知道吗?”洪正维不屑地说道,“把人家德国公使给杀了,还敢向列强宣战,结果连京城都被占了,还派人到德国来道歉。我呸,一个鞑子能代表中国吗?道歉,还差点下了跪,真是把脸都丢到国际上了,我都替他们害臊。堂堂中国,礼仪之邦,就是都毁在这群鞑子手里。还有你那条猪尾巴啥时候剪了,看见我就别扭。”
李飞很是无语:“又来了,这回咱能别这么多感想行不?这辫子留着我也觉得别扭,可我总得问问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