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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火车正从江边开过,江面上水雾缭绕,远山上是温柔的晚霞。我满头大汗地躺在狭窄的卧铺上,手指被那破陶瓷碎片戳流血了。

    我拿起陶瓷碎片细细地端倪着,觉得似曾相识。我在哪里见过这个碎片,或者是某个缺了扣的陶器。

    连续地噩梦,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有些后悔没有把我妈找出来的那个福带着。毕竟在家那么多天,晚上睡觉也算太平,说不定还真有点用。

    眼镜发微信问我到哪里了,说他和胖子来接我。我一听有人来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枉我妈让我给他俩驮那么多好吃的回来。

    我看看了车窗外,感觉应该到了湖南和广东交界的地方。没来过广东的人,往往以为广东是个遍地都富得流油的地方,其实不然,除开珠三角,粤北、粤西、粤东经济发展得并不怎么样。尤其粤北,每次火车经过我觉得和广元差别也不是很大,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

    但粤北的自然风光还是比珠三角好看太多了,珠三角走到哪里都是成片成片的厂房,一栋栋密密麻麻的农民自建房,粗糙野蛮地立在路边。偶尔路过一边农田,也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果然,火车进站了,已经到韶关了。过了韶关,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广州了。火车停在广州站,就是那个90年代让人闻风丧胆的广州站。现在经过好多年的整治,虽然乱还是乱,但跟当年不是一个量级的。

    据说当年最乱的时候,吸毒、抢劫、杀人、斗殴,绝不是吹牛吹不来的,而都是实实在在每天上演和发生的。

    那个年代的广州,就像一个年轻气盛的20岁出头的年轻人,浮躁夸张,是时代的弄潮儿,现在不复当年勇,但多了几分淡定和温情。成了几个一线城市中,相对最宜居的。这不是谬赞,这是现在很多在广州生活的人实实在在的感受。

    这也是生活再难,城中村再难受,我也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我喜欢这个地方的低调、务实,有某种让你沉下心去生活的力量。

    这次回家还好,过年回家完全被家里的麻将声淹没,不是别人来找我妈打牌,就是我妈去别人家打牌。

    大家最爱吹得牛就是昨天我在牌桌子上赢了多少,输了多少,不论输赢只要金额够大,就是一种财富的象征,说话的人永远是一副你看我都打得起这么大的牌的骄傲。

    这一直也是个未解之谜,四川的工薪阶层收入是肯定不高的,毕竟是内陆城市,但大家每天在牌桌上的流水,尽是几千几千,也不知道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虽然不会挣钱,但好像从小对大牌就又天生的敌意。

    以前上学的时候,上课老师在上面讲,同学在下面打牌,老师转身写板书就出牌,再转回来牌已发了一轮,一排同学合作得天衣无缝,可能老师做梦也没想到坐第一排的学生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打40分钟的扑克牌。

    我不参与打牌,永远是那个给大家传牌的,为此没少被同学挤兑:“肖生,装啥,打一局,老师看不到。”

    “瞧你那乖娃娃的样子。”

    我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我是不喜欢打牌,在四川没人会信居然有人不喜欢打牌,只有克制自己不打的,没有不想打的。

    从牌的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开进广州了,快进站了,速度慢慢降了下来,一点点滑进车站里。

    终于要下车了,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检查行李。就在我背过身去的时候,却看见走廊上一个头上绾着髻的男人快步走了过去。

    我想赶紧追上,一抬头扭身,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中铺的栏板上,痛得我两眼冒星星,这可是纯铁的啊。

    对铺的大妈看了直啧嘴:“小伙子,你慌啥子嘛,你最近这个运势怕是不得行哦,要注意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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