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下午三点。

    天色还很早。即便是冬天，这个时间也不会考虑回家。

    可纪厉迟却开着车往回赶了。

    明明累了。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在外面活动这么久就已经是个奇迹。

    和来是一样，纪厉迟开车，容诗雨抱着明明坐在后排。

    “今天谢谢你了。”纪厉迟忽然说。

    容诗雨装作没听到，低着头，看着明明的脸。在外面活动了几个小时，明明的脸色非但没有变的难看，反而有些红润。

    果然，纪厉迟以为容诗雨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今天谢谢你了。”

    容诗雨忍不住笑了，笑完了，又故意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谢……”

    说到这，纪厉迟才明白，容诗雨又是在逗他。还说了一半，后一半也不好不说了。他干脆再说一遍：“谢谢你了。”

    “没什么。你不该谢我。我做这些事没有一件是为了你。”

    “是，你是为了明明。”从头到尾，容诗雨都是这么说的。

    容诗雨说：“你既然知道，那就不必谢我。你该恨我。恨得咬牙切齿才对。”

    确实，对于纪厉迟来说，容诗雨毫无疑问是个坏女孩，可这个坏女孩，纪厉迟就是恨不起来。更何况，她还帮了纪厉迟那么多忙。不管是为了明明也好，为了别的也好，都间接地帮了纪厉迟。

    明明在容诗雨怀里动了下。容诗雨碰了碰明明的额头，说：“贪玩鬼，玩了这么久，这下该满意了吧！”

    明明睡着，当然不能回答。

    纪厉迟说：“总算完成了明明的一个愿望。”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个愿望。”容诗雨有感而发。

    “别这么说。事情还没到绝望的那一刻。还有时间。”纪厉迟这样对容诗雨说，也同样是对自己说。

    容诗雨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很难得地皱起眉头，脸上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惨淡的愁云。

    但很快，这些愁云就一扫而光。她说：“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样，总想着还有时间，还会有奇迹。可是……”

    “不会又是你十六岁时的经历吧！”

    无由来的，纪厉迟想起容诗雨多次提起的十六岁。

    容诗雨格格娇笑着：“叮咚，你猜对了。”

    “那是什么事？”

    “什么事啊！”容诗雨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去，“我现在还不想说，等以后吧，要是有机会，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不过很平淡很枯燥，大画家有心情听吗？”

    纪厉迟还没来得及回答，车就到了医院门口。他转了个弯，转进了住院部。

    明明还在睡着。他今天体力消耗太大了。

    纪厉迟把他抱出来。

    容诗雨说：“抱歉了。我得去公司了。虽然请了假，但也不能一天不露面。老板要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纪厉迟说：“我真的为苏逸哲感到悲哀。竟然有你这样的员工。他这个老板还被蒙在鼓里。”

    容诗雨相当得意：“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我有绝对的把握。我会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苏逸哲调不出一丝一毫的错。”

    纪厉迟说：“你本来可以靠你的才华成功，可你为什么要……要那样……”

    “那样卑鄙吗？你指的是我陷害唐梦雅。啊，可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次。次数多了，我记不清。做坏事也一样，做第一件坏事难免良心不安，做多了也就睡得着觉了。”

    “你……”

    “好了，别教导我了。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就明白。所谓的成功和马上成功是两个世界。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