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前世,她与摄政王景湛其实鲜有交集。
记忆中,景湛为人冷酷孤高,身为摄政王,却并不热衷于权力,大部分时间都沉迷于歌馆酒肆,完全就是闲云野鹤的样子。
顾清晗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这摄政王景湛和顾家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和谐,尤其是和父亲顾梁,因为景思远登基一事,二人结怨很深。
顾清晗清楚地记得,前世她大婚的那天,摄政王景湛并没有到场。后来,在宫中一些大场合上见过几次,对她这个皇后的态度,也是十分不屑。
这一世,这人竟然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么……
皇帝景思远已经将摄政王拉到了台上,左右一看,竟然少了摄政王的位置,不由得大怒:“这是谁安排的席座,怎么少了皇叔的位置!”
“是本王之前说过要养病,所以没打算来的,莫要怪罪下臣。”景湛笑了笑说。
“哦,看朕这记性!”景思远一拍脑袋瓜子,“那皇叔既然来了,不看看这江南歌姬的舞蹈,岂不亏哉!这样,反正这龙椅也足够宽敞,皇叔就跟朕一起座吧!”
景思远说着,便拉拽景湛和他一起入座。
景湛的衣袖被景思远撑着,但并没有挪动脚步。他何其聪明之人,岂会连这点分寸都没有,绝不会因小失大,落人口舌。
“启奏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席间立有朝臣出列,义正言辞地加以阻止,“龙椅象征着大泱至高无上的皇权,除了皇帝,无人能坐!即便是摄政王,亦不可。”
景思远一看说话的人,立刻一颗头两个大。
那是他的老师李太傅,出了名的忠正之臣,伦理纲常、家国规矩时时挂在嘴上,仗着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动不动就蹦出来,戳指他的坏毛病,是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平时唠唠叨叨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婚宴上也不放过,景思远气得一咬牙,随手拔出身上佩剑,直指李太傅:“朕与皇叔同坐一把椅子怎么了?!这事你都要管,朕看你是活腻歪了!别以为有那块破铁牌子,朕就真不敢砍你!”
见景思远冲动拔剑,景湛正欲阻拦,便见顾清晗抢先一步,悠然闪身挡在了李太傅面前,眨眼之间便出手取下皇帝手中的剑,将之还入鞘中,动作优雅利落。
景湛也是习武之人,不禁暗叹其身手之妙,不愧是将门之女。
而皇帝和李太傅,以及诸臣却真真是看花了眼。
“陛下,婚典乃喜庆之事,不可沾染血光,否则会不吉利的。”顾清晗一边抚慰皇帝,一边帮他出了主意,“陛下若真想邀摄政王一同看歌舞,臣妾命人为摄政王备个座位便可!”
“对呀!赐座!快!”景思远顿时转怒为喜,再次缠上了景湛的胳膊。
这一次,景湛轻轻拨开了他的手,非常谦和地拒绝说:“不看了,本王也是刚刚听闻,大宴之上有人滋事,担心伤及王上,这才带病前来一看究竟,既然王上无恙,本王就继续回去养病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扫到皇后顾清晗的脸上,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景湛是听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担心皇帝,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连这么点小事都盯着,看来这摄政王,也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般淡漠。
他该是站在皇帝景思远这边的,即便非友,也非敌对。
既然皇帝景思远如此依赖他,为了他连剑都敢拔,那与之套好些关系,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摄政王既然来了,就吃过酒宴,看完歌舞再走吧。”顾清晗这样想着,亲手将太监搬来的椅子摆正,冲摄政王道,“皇叔请入座。”
景湛看着顾清晗,眸光深邃,沉吟片刻道:“多谢皇后。”
前世,这人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