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之后发生这许多事,到了今日道清才想起问秋云关于耶律楚材的事情来。
秋云叹了口气,知道不能再瞒,就将几年前的旧事说了出来:“在临海时,你与我曾在我家门前救过一个中暑的大汉,你可还记得?”
道清脑中闪过一段画面,醒悟道:“是有这样的事情,那个人并非汉人,实际就是今日的蒙古中书令耶律楚材是不是?”
秋云点头。
道清奇道:“那时在临海,我们还曾帮助过他,那时你为何不说?”
“我只知他是外邦人,却不曾想他在蒙古竟然官居中书令。”秋云沉默了一阵,“至于没和你说,自是有些缘故,我本不愿与你说。”
“你不与我说明白,我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这是在宫中,不是在别处。我们错不得一步。”
秋云明白这个道理,思索了一阵,艰难启齿:“我被人绑走的事情你也还记得吧?”
“记得。”
“是耶律楚材绑的我。”
“什么?”道清一脸震惊。
“可他想绑的原本是你。”
“为何?”道清更惊。
“我一直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那次他为了你的安全杀了高公子,如此铤而走险,我便更加疑心。那次他将我错认成你,原本是想带你远走高飞的。我怕他害了你,说你身染重疾,已经不在人世,才将他骗走。”
“你当初为何不说明白是因为我才被绑,平白的受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累了自己的清白?还和吴大哥......”
“你当时还是个待嫁的姑娘,说出来不也会累了你的清白吗?”说到此处秋云露出苦笑,“我也是对自己的爱情过于自信了,想着只要他信我,两个人定能胜过流言蜚语,哪里知道……”
道清走上前,抱住秋云,对她说:“是我害了你。”
秋云眼中有泪溢出,她仰起脸,将泪逼回,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即便没有这件事,还会有下一件事。早看透总比迟看透要好,我该谢谢你。”
“姐姐为我背负了这么多,我却从来都不知道。所以那日你拦着不让我问清楚,是这样的缘故在里面。”道清恍然大悟,又忆起一事,“奕哥也知道他,对吗?他那日临走时对我说要离他远一些。”
虽然道清如今贵为皇后,可秋云与她并没有主仆之感。她摸摸她的头,说:“他们二人看你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谢奕多精灵,只怕是比我还要早看出他对你有意。”年复一年,道清的美益发醇厚,如陈年的好酒,怎不叫男人垂涎?秋云看得入了迷,又道,“我从前只知你美,却不知能吸引如此多人的目光。”
道清叹一叹气:“若早知道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事,还不如一直满脸生疮,至少清静。”
“别胡说!”秋云打断她,“你索性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好的,便能用平常心来对待耶律楚材。你若神情异样,皇上心中会怎么想?觉得你们早有私情?皇上如此看重你,眼里肯定容不得一粒尘。再说这宫里处处陷阱,你这后位坐得从来都不安稳,若又被人抓了什么细枝末节的,免不了又是一遭苦难。而我,也不能让人翻出我曾经婚配的事实,不然又会连累一串人。”
“你猜那耶律楚材会不会乱说话?”道清担心那北方汉子会口无遮拦。
“他贵为一国重臣,应该明白其中轻重。他那日未与我们相认,也算是有分寸。以防万一,我找个机会去与他说说清楚,他应当不似个不通情理之人。”
道清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耶律楚材被安排在了皋亭山下的班荆馆中暂住,夜半无眠,他走出房门看一看山中夜景。皋亭山是临安北部的天然屏障,地理位置特殊,是攻陷临安的的必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