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兵人数毕竟有限,而贼寇自知无路可退,反而越杀越勇。谢周卿不愧一方知州,与敌近距离交锋也不见惧色,不仅手刃敌人,还不忘护住身后济王。莽人也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个个逼近济王身边。
济王与谢周卿互靠后背,前后迎敌。到底是有些武艺,敌人一时居然近不了二人身。可随着体力下降,两人额上汗如雨下,心中也阵阵发溃,济王说:“谢大人,你我二人怕是走不出这州衙了。”
谢周卿回道:“要伤济王,得踩过下官身体,济王莫慌,我们只要坚持到援兵抵达即可。”
可援兵迟迟未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史弥远在当中做了手脚。本就体力消耗的二人又失了信心,哪里还能对抗杀红了眼的潘氏兄弟?潘壬砍刀过来,刀刀致命,谢周卿说到做到,刻刻挡在济王面前。
潘壬看出谢周卿既要顾着自己又分心护着济王,捡着空档,一刀刺入谢周卿腹中。谢周卿一声惨叫,鲜血喷涌,仍用手中刀插入地面支撑身体,大喊一声:王爷快走!
他用尽最后全力扔出大刀,可惜未掷中任何一人。随着刀落地声响起,谢周卿也扑通倒地。终是未辜负他大宋知州之职。
赵竑见谢周卿倒地,越发感到失了依靠,眼见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人群中突然有人杀将过来,是潘氏兄弟。他们瞬间冲到他面前,他直觉已到死期。哪知身边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他还未看清来人,只见眼前几道剑光闪动,潘氏兄弟应声倒地。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被挟起身随之飞上房檐,来人黑布蒙面,武功极高,自是没人拦得住他。
跑出两里地,来人才扯下面罩,赵竑屏息一看,是夏中原。
夏中原吹响口哨,一辆马车自林中驾出。他指着马车说:“车里有王爷想见的人。”
赵竑心中一震,心中虽急迫却无法牵动脚步。他怔忪半晌,终于忍不住缓缓挪步上前。他触碰那轿帘,只觉得厚重,一时之间手停在半空也不继续掀开。倒是里面的人伸出手将帘子启开。她似乎也是急切。屏障一开,双目相对,那一眼中,她的悔,他的念都尽在了不言之中。
她有很多话想说。她想说终是敌不过自己的心背叛了史弥远;她想说为了救他,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她想说是皇上替她想了出金蝉脱壳之计,找了与她面容相似的死囚替了她;她想说只有她死在史弥远面前,她的家人才会平安;她更想说声对不起,从此只愿和他天涯相伴。
他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最想说的是,他从来不曾怨她。和失去她相比,他情愿被她骗上一辈子。
她终于选择随了自己的真心!
他终于发现天下和她之间,她更重要。
那日,若琴被匆匆送去刑场行刑,又草草收尸了事,史弥远便觉得不妥,甚至觉得此事与皇上脱不了关系。
那时候赵昀在哪里?他正在小西湖边耍着酒疯。四周围了一圈的内侍宫女,大冬夜里,教他们瑟瑟发抖的不是湖边的寒风,而是皇上的酒劲。史弥远到的时候,赵昀还在往自己的喉咙里灌酒,那酒自他的嘴边落下,胸襟已湿成一片,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模样?史弥远问李德贵:“皇上怎么了?”
李德贵答:“相爷当众斩了那歌姬,皇上觉着失了面子。加之,方才在坤宁殿,皇上和皇后娘娘又吵了一架。所以......”
“皇上与娘娘的关系,还没好转吗?”史弥远看似漫不经心地一问。李德贵一副为难表情,史弥远收到答案。
赵昀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指着史弥远大着舌头道:“你,就你!你去告诉相爷,朕这个皇帝不要做了,连个喜欢的女人都要不到!”
李德贵赶紧上前扶住皇上,替他说解:“皇上真是喝多了,您面前站着的就是相爷呀!”可赵昀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