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材发现斗篷中的人是沈秋云,失望吃惊之下,自然对兀合有责怪:“让你去救她们脱身,为何要将人绑了来?”
兀合绑错了人,只能认错。但他只认绑错人的错,绑人的事他还是道理十足:“我们蒙古人看上的女子,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大人喜欢她,我将她绑来有什么错?再说了,那县令放人放得心不甘情不愿,还不知以后会对她下些什么手段,只有带她走,她才安全。”
耶律楚材生了大气,他气的不是兀合掳人,而是兀合说“蒙古人看上的女子,没有得不到的”的话。他的声音不响,话语却严肃到让兀合软了脊梁:“你将这女子当什么?想要的就都能用强掳了来?在南宋这段时间,你我都看进眼里,他们的士兵,他们的战马,他们的军队和蒙古人不能相提并论。可时间过了几十年,为何这南边小国我们却屡攻不下?因为我们一路只知道烧杀抢掠,失了民心。你以为挡住我们去路的是南宋朝廷?你错了!拦住我脚步的是南宋的百姓!”
兀合不言语了。自耶律楚材入蒙,他一直强调的是以儒治国,致君泽民。此番南下,也是为了学习宋人治民之道,以取长补短。兀合作为他的亲信随从,今日之举无疑与耶律楚材背道而驰。
事已至此,再责怪兀合也是无用,耶律楚材收起了怒气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真要将这妇人掳走,让她和她的夫家千里相离?”
此时回城是断断不可的,只怕她的家人发现她不见已经去官府报官了。但将这一昏迷的弱女子就地抛下,还不知会让她陷入何种危险之中。进退两难之际,兀合只知道干瞪眼瞎着急。沈秋云却突然醒了。
沈秋云紧抓着身上的斗篷,声音颤抖:“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捉我?”
“大嫂别怕,我们无意伤害你。”耶律楚材赶紧安抚。
沈秋云终于看清面前之人,说:“你我也算是互帮互助过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好说,非得做下强人强事?”
“我真的无意冒犯,我的随从认错了人。”
“绑错了人?那你们想绑的是何人?蛮夷口中谎话连篇,毫无信用,我真是后悔帮了你们!”
兀合犯的错,耶律楚材替他挨骂,他自然是忍不住替自家大人出头:“要怪就怪你自己,好端端穿别人的斗篷做什么?”
秋云冰雪聪明,当然立马猜到:“闹了半天,你是要绑我道清妹妹!”
“道清,她的名字叫道清?”耶律楚材在听到她的名字之后突然失了神。
沈秋云见过男子失魂的表情,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她闭上了嘴。
“大嫂聪慧过人,想必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耶律楚材也是有眼力之人,一句话洞穿秋云所想。秋云还是不说话。
耶律楚材说:“既然有幸与大嫂再见上一面,在下索性直言。请大嫂带一句话给道清:若她过得不好,请她带信给我。我一定回来接她!”
沈秋云没有见过如此霸道之人,恨恨地说:“你少作白日梦了!你真当我大宋的府衙是吃素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再说了,我家妹妹的事你就不用记惦记了。爱慕她,能给她幸福的人多了去了,怎么都轮不到你!”
耶律楚材说:“大宋府衙的确不是吃素的,但它吃人。大嫂说对不对?”
秋云记起高县令的丑陋脸庞,回不出话来。
耶律楚材继续说:“她的好我知道,有多少男人爱慕她也是正常。我今日要说的是,哪怕她此时心中没有我,哪怕她会嫁给另外的男人,但只要她愿意,我就会站在她的身边!”
秋云心中没有震动,那铁定是谎话。可她虽然震动却不能露出半点神色让面前的外邦人看到。
耶律楚材仍牵挂道清:“大嫂,今日我是没机会了,但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