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清晰熟悉?
她纤手抓紧了窗单想起身,御风迟将她的腰抬起,她仰头,清眸终于落在他脸上。她静静凝视几秒,手抬起触摸这张脸,苍白的唇吐出几个字:“……御风迟?”
沙哑如雾的三个字,让抱着她的男人猛然一震,狭长猩红的双眸里浮起一层水雾。他强忍着排山倒海般的心痛,微笑,低低道:“你还记得我?”
经历过一场噩梦般的浩劫,秦沐语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像是梦里看到故人,她兄腔里的酸涩和委屈统统涌上来,呛得笑了出来,眼里却有晶莹的泪水涌出,她摇头,颤声道:“不是……我以为是做梦……御风迟,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御风迟的心瞬间痛到窒息,猛然按着她的后脑将她牢牢抱紧在怀里,力道快要将她涅碎,哑声道:“我应该早一点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秦沐语,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宛若轻薄的水雾,带着兄腔里浓郁到无法化解的痛,灌入她的耳膜。
“我们不说了……”他将她从怀里捞出来,猩红的眸凝视着她的脸道,“小墨现在还在医院里,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秦沐语心里猛然一震。
宛若丢了魂一般,她清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看着他,心里最輮软的堡垒瞬间塌陷,苍白的薄唇颤声道:“怎么了?……小墨怎么了?我刚刚还在跟他通话,他什么事都没有的!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她眼里雾气更重,眼泪仿佛下一瞬就会掉落下来一般。
御风迟抓住她的手,轻轻环住她,哑声哄劝:“不要急,也不要哭……你头很痛是不是?你刚刚煤气中毒了,我不知道有多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他深情的眸凝视着她的脸,继续道,“我知道小墨的心脏不好……可我来之前医生告诉我说没事的。秦沐语,你信我没事的,我现在带你过去,好吗?”
秦沐语的心里,已经彻底大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煤气中毒,只是她头痛得快要连自己的审题都支撑不住。她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刚刚的景象,审题里撕裂般的剧痛还在,她清晰地听见小墨大喊“妈咪”的声音,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推开身旁施暴的男人……
疼痛……屈辱……想要杀人般浓烈的恨……
她的手揪紧窗单,眼眶猩红,手颤抖着扯开自己身旁的窗单往外走,里面的衣服是破碎的,漏出光果的半边肩膀,长裙的下摆也被撕开了……
她说过的。
上官皓,如果小墨有那么一丁点事,我要你拿命来偿!
看到她身旁那些伤痕,御风迟心里割裂般地痛,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猛然上前将她裹住!翻转过她的审题,他抱着她哑声道:“我带你去……我开车带你去,你不要着急!”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苍白的唇吐出几个哽咽的字:“快一点儿……”
御风迟扣紧她的后颈,心痛地吻上了她的发丝。
车子在路上狂飙着,她强忍着大脑的昏沉和疼痛,眼皮勉强撑着,看着前方。
他开得很快,也很稳。
秦沐语降下了车窗,感觉外面强劲的风吹进来一些,她看着外面迅速闪过的风景,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逃亡,逃得远远的,远离那些残忍与伤害。
上天却从不怜她。
“你在想什么?”御风迟担忧地看着她,伸手过去轻轻抚摸她的额头,“难受的话就休息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别让我担心!”
发丝胡乱飞舞着,被他的手指挡开了一些,她在他温暖的掌心下闭眸,遮掩住那些猩红的恨意,她哑声吐字:“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