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浞对满是遗憾颜色的众人稽首一礼,算是惭愧告罪,然后转向了黄九公,对这老东翁又一稽首,说道:“韩浞不知尊翁今日嫁女,无甚准备,只有随身道经一部,还望尊父女笑纳!”
说着,韩浞从怀中取出一部经书,不过却是用一个非金非玉的匣子装了,看来颇为精致雅观。
匣子是他方才用赤练丹煞随手炼了的,里面装了一部《火灵真法》,不过这匣子此刻却打不开,唯有两个时辰之后,匣内法阵灵气耗尽了,才会自行解散而去,露出里头的道法正本来。
而《火灵真法》的法门韩浞早已全数记了下来,便索性将这部道法原本馈赠给黄九公一家,用作他稍后不问自取,拿走“七修剑匣”的补偿。
韩浞赠送道法乃是事出有因,却没想那殷生见此,也过来凑趣,一样从怀中取出了一卷书册奉到黄九公面前,说道:“晚生也是不曾备礼,亦只有一卷随身书册,权当殷某道贺,还请尊翁莫要嫌弃简陋!”
黄九公受宠若惊,但却是婉拒不收,言道:“贵客贲临寒舍,已是老朽阖家荣幸,怎敢再厚颜,贪图二位贵客珍爱之物!”
韩浞与殷鉴送出的都是随身书卷,黄九公说这是他们的心爱珍重之物倒也不算错,如若不爱,那又怎会随身携带?
不过韩浞送礼本有打算,哪里会容得他不要?
他也不多言,只把经匣往黄九公怀中一推,便道:“更深夜重,韩某有些不胜酒力了,不知可否借黄公客房稍歇?”
殷生虽未像韩浞一样推脱酒醉,但也没有将送出的贺礼拿回的道理,便将一卷《圣人言》往黄九公身前伺候的小厮怀中一放,拱手施礼,就回了坐席,又与身旁的宾客接着对饮起来。
且那黄无定,不知何时也坐到了殷鉴同桌身侧。
这黄家三郎虽是异类,但谈吐言论却当真不俗,颇有几分饱读学士风范,不片刻,便与那殷生互相引为了知己,把酒言欢,相聊投机。
至于那边黄九公听闻韩浞自言醺醉,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就招呼了仆婢前来,将韩浞引到偏院厢房中休息。
韩浞之前也没往这黄花观大殿之后来看过,所以不知这殿后的华庭豪宅到底是怎生变出来的。
此刻正有了机会,他便从袖中扣出一道“洞见符”,真气一催就用了出来。
这灵符本就有相助炼气三重以下,未开眼窍,不见真灵之辈,为彼等破幻见真,驱散掩眼、遮蔽等法门的功用。
如今韩浞用出了一道,眼前景象立刻就是一变。
就见这灵符发用之后,这处苑落里倒还是依旧灯火通明,只不过那些假山奇石,雕栏画栋,此刻却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了寻常的一方破旧庭园。
这庭园虽则因为扫洒地干净,没有太多破落陈旧之感,但也已然不似先前一般富贵华丽。
且如今在韩浞眼中看来,头先领路的那个小婢自然也不会是生人了,他只是凝目仔细瞧了瞧,就看出这是一只后足直立,前爪拿灯的黄皮小狐狸。
小狐狸带了韩浞七转八折,从前堂进了后院,韩浞却还真没想到,这些房屋建筑倒是当真存在,只不过却不是府苑,而是与别处道观一样,建在正殿之后,供道人们居住修行的静室屋舍。
小狐狸领着韩浞到了一间静室门前,推门进了房中将桌上油灯点亮,才又将韩浞往里引道:“贵客就请在此间休憩!”
韩浞跟着进了静室,见这房舍虽简陋,但意外却十分清净,室内床上也是被褥齐全,还放了一个绣枕。
见韩浞满意点了点头,那小狐狸掩嘴一笑,说道:“婢子不敢搅扰贵人,这便告退!”
说着,就见这小狐狸人模人样地退出了厢房,将房门一掩,脚步声“哒哒”地就沿原路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