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啊,你让我们烧火,此为何意啊?”贺知章虽说非世家子弟,可也是书香门第,这从小饱读诗书,哪里干过这种烧火的工作。
不是被烟熏得抹眼泪,就是被树枝划拉开了衣裳,气得曹岳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这话,是狄景晖之前骂他的……
刘子兆则显得机灵许多,机灵地挑了个简单的活儿,帮着盈盈挑拣漂洗干花。
狄景晖从竹榻上坐起来,天气转凉得厉害,光板的竹榻睡着沁背的凉,“盈盈啊,去房中拿几个垫子来,躺这上边凉。”
“喏……”
盈盈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这两个读书人。
一定又是被公子忽悠来的,大概都是没花钱的吧……
“季真,你方才说啥?”
“咳咳。”贺知章抹了眼泪,“我说,老师不是要教授我等面圣策问的技巧吗?为何让我们干这些活?”
狄景晖一本正经地说道:“知道为师为何让你们干这些吗?”
“还请老师明示。”
“子兆不知。”
狄景晖心里想说:因为活没人干干不完啊!
但他嘴上并不能这么讲,毕竟是刚收的学生,不能一下就给忽悠跑了,“来,坐下喝杯茶休息一下。”
一听可以休息了,刘子兆总算松了口气,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老师,这些,就是之前您在云来酒肆谈的大生意吧?”
“嗯。”狄景晖惜字如金,正琢磨着如何让他俩相信——干活是为了策问做铺垫。
“老师莫非缺人手?”贺知章一语中的,说破了狄景晖的心思。
狄景晖打了个哈欠,干笑两声,“怎么会呢。相府下人这么多,像是缺人手的样子吗?你们不懂为师的良苦用心。我问你们,明堂观礼,观的是什么?”
“礼啊。”刘子兆说道。
贺知章暗想恩师要的答案一定没这么简单,既然问了,定是有所指。
然而——
“很好。”狄景晖直接笑道,“那你们面圣策问,去观礼,不得备点礼?礼尚往来嘛。”
“啊?”
贺知章懵了,“还……还要给陛下送礼?”
“怎么?肉痛啊。”狄景晖故作严肃地问道。
“老师,我等皆是寻常百姓之家,这……给陛下送礼,送不起啊。”
刘子兆也说道:“这进贡之物,动不动就是珊瑚玛瑙,玉石古玩的,老师,你就算把我们卖了也送不起啊。”
“肤浅。”
“学生资质愚钝,还请老师明示。”
狄景晖说道:“这给陛下送的礼,其一,自然就是你的才学;这其二嘛,陛下除了陛下,还是什么?”
“啊?”
曹岳这回算是给相府三傻长脸了,举着烧火棍嘿嘿笑道:“笨,陛下还是个女人啊,女人哪有不爱咱们公子这个香露的。”
贺知章二人恍然大悟。
师恩似海!
原来恩师想得这么周到!
“可是老师,咱们是贡士入殿策问,给陛下送礼,这算不算是贿赂啊?”贺知章有些担忧地问道。
“说你笨,你真笨。你不能送,为师替你送,这不就得了么?为师不用去殿前策问,明算科历来就不考策问。”
刘子兆一听自己要背锅,赶紧推脱道,“老师,学生以后也得参加乡贡啊,这会不会……”
“你听说过给陛下献贡,还被治罪的吗?”
平白无故送礼,自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咱们这是去明堂观礼啊,乔迁之喜,这上梁圆木,明堂大吉,送点礼,怎么了?
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