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之外。
今岁洛阳府的贡榜,可是汇聚了太多人瞩目的眼光。
贡生面圣策问,这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很有可能,还不用参加会试,就已经得到陛下赏识,委以官职。
贺知章等人,自然不像是狄景晖似的,连放榜的日子都能忘了,在贡院门口望眼欲穿。
“季真啊,你好像很紧张啊?”
“自然。这次洛阳府乡贡,可关系到你们前程,如何不紧张?”
刘子兆叹气道:“谁让你如此莽撞?我都说不拖累你了,还要答应狄家三郎的赌约!”
“放心,我们一定能赢。”
“放榜了!”
巨大的红幕哗啦一下撕扯开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如同在庆祝天授庚寅年,武周洛阳府第一场乡贡。
贺知章和其他士人一样,在贡榜之前来回涌动着。
“第一!
“第一,解元!”
“季真,你是第一啊,解元!”刘子兆反正是没有参加考试,也不想贺知章那样不敢从头看起,他第一眼就瞄到了榜首的位置。
“甲等一:贺知章!”
“恭喜啊,贺兄。”
“山阴贺季真,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纷纷向贺知章道喜,洛阳府的解元,着实不易啊!
贺知章终于能体会到,狄景晖当日吟诵的那句诗的意境了。
秋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
现在若是给他一匹马,他真的可以策马扬鞭,在神都街头走马观花了!
“同喜同喜。”贺知章退到外侧,他这是进士科的,于是乎朝右侧望去,“我们去看看狄兄考的如何吧?”
“季真啊,你这都得了解元了,还有必要去看他嘛。你我的前程总算保住了啊,可喜可贺,愚弟现在这里谢过了。”
贺知章心情大好,说道:“客气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两人带着一种愉悦和嘲讽的仪式感,朝着明算科的贡榜走去。
比起这边的进士、明经二科,明算一科的贡榜上仅仅只有五个名字。
刘子兆笑道:“贺兄放心。明算一科定领五个贡生,估计也是国子监的算学生,即便他狄景晖能够翻云覆雨,抢得一个名额,也不会是解元,放一万个心!”
贺知章木楞地站着。
“季真?”
贺知章依旧呆若木鸡。
他在想一个问题。
国子监的算学生,是不是都是在乡贡那日梦游?
为什么?
贡榜第一的位置,为什么居然是狄景晖!
苍天啊,这是天亡我贺知章吗?!
贺知章一口闷气哽咽在喉,他清楚地记得,那日是他们俩自作聪明地强迫着狄景晖签字画押。
那种卖了身还傻呵呵地帮人数钱的感觉,令贺知章浑身拔凉拔凉的。
他清楚地记得,狄景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两人名次一样……
就是他俩输了!
这……
难道这狄景晖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怎么知道两人皆会是解元呢?!
这不科学啊!
贺知章哽咽道:“刘兄啊,我们……好像上当了!”
刘子兆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看到“狄景晖”三个字,出现在榜首的位置,甚至有一种想要破口大骂,骂这乡贡舞弊昏暗!
然而……
国子监的明算生,都显得很平静,他们冒出来算几个意思?
赵崇礼等人的平静来源于论才识,他们在国子监进学,考的试题前边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可以质疑的,即便是最后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