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爷子,廖北的爷爷,曾经在我们那个大院里,把我堵在大门口用拐杖戳过我肩膀的老头,据说,在年轻的时候还是某个部队的首长。
那年我堵着廖北送情书,扬言要做他的女朋友,廖老爷子在我放学的时候把我堵在大院门口,用拐杖戳着我的肩膀跟我说,“苏家小妮子,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北那是根正苗红的军二代,跟你不是一路人!”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年少不懂事,我梗着脖子把廖老头顶的一愣一愣。
“你们苏家就是暴发户,苏民成就是靠女人裙带关系上位的孬种,跟我们廖家压根不在一个高度上!”廖老头说的愤然。
苏民成那会还没做出抛弃妻女的事,在我心里还是天一般的位置,廖老头这么说,我自然心里不舒服,跟廖老头大吵一架后就去找廖北告状。
那个时候的廖北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衣服从来一丝不苟,我在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把他拦住,当着他跟季皓的面扯着衣服叫嚷,“廖北,看到没?都是你爷爷戳的,你得赔偿我!”
廖北扫过我露着的肩膀,脸色难堪,“要怎么陪?”
“做我男朋友好了!”我边说,捂着肩膀上的红印装作很疼的样子,廖北蹙眉,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我身上,越过我离开。
后来听季皓说,那天廖北回家跟廖老头吵了一架,不让廖老头再找我茬,廖老头也放出狠话,如果他要再跟我有什么联系,就断绝爷孙关系。
想到以前,我忽然蓦地想笑,当初的我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女孩子家居然那样没皮没脸的赖着一个男孩子。
张妈端着空碗回到厨房,嘴里喃喃的说着廖北的好话,我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就着夜色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门,我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廖北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两声电话那头接起,“有事?”
“廖北,你在哪里?”我问话,低头踢着脚下根本就不存在的石子。
“在家!”廖北应声,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叫他喝酒的声音。
“哪个家?”我紧接着问,秀眉微微皱起,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竟不知道他居然还在外面有别的家。
“郊外,有什么事你说,我还有事!”廖北应答的声音温凉。
“给我发一个位置共享!”我抿着唇开口。
“苏小小,你到底想做什么?”廖北不耐烦的问,电话那头叫他喝酒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如果不发的话,我就去郊区挨个找!”我执拗,廖北切断了电话。
从耳边拿过黑掉的手机屏幕,我第一次在廖北身上感受到了挫败,他平时太依顺着我了,所以,只此一次,都让我觉得心里酸的冒泡。
就在我以为廖北不会告诉我地址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简讯,是廖北发起的位置共享。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位置共享地图,我唇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走到马路边,随手摆了辆出租车,坐到副驾驶位上,把地址报给出租师傅,师傅侧头,笑道,“这地方可是寸土寸金啊!”
“是吗?我不清楚,呵呵,一个普通朋友家!”我胡乱应答,偏头看向窗外。
一个女人大半夜出门在外,怎样更好的保护自己,我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很清楚,那个时候苏家刚刚兴起,但是我妈总是跟我说财不外露。
廖北在郊外的房子是个别墅,光看外表就知道如同出租师傅说的那样,寸土寸金。
站在别墅外,看着爬满墙的爬山虎,我忽然觉得莫名寒意,瑟缩了下身子,按响门铃。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尤其是像廖北这种原本就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公子哥,家底殷实,自然懂得仲夏怎样装饰别墅更有利于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