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吃过午饭刚要出门,吴嫂赶了来,急道:“四娘,刘妈在账上支了好几百钱,已是往何府去了!”
采菊不等小圆开口,先斥道:“没一点眼力劲儿,没主子的许诺,她有胆子去账上支钱?就算敢去,张账房可是绣姐姐的母舅,他会与她?”
小圆看了采菊一眼,“倒是没想到你还这般伶俐。”
采菊见小圆夸她,越发得意起来,理也不理吴嫂,扶了小圆就朝外走。
小圆着急赶路,不及与吴嫂讲话,只得路过她身旁时,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吴嫂见她们二人走远,往地上啐了一口,“作死的小蹄子,还说我没眼力劲儿,我看你才蠢笨得很,四娘那是对你不满了,还以为是夸你呢!”
旁边喂雀儿的小丫头采莲道:“吴嫂子,她不过是看着绣姐姐讨了四娘的喜欢,一家人都造化了,也一心想着往上爬呢。不过她讲的也有几分道理,此事四娘必是默许了的,你何苦来讨这个没趣儿?”
吴嫂子见她话讲得利索,笑道:“你这丫头还是年轻了些,四娘明白,那是主子的英明;我特特地来回话,那是作下人的本分。”
采莲若有所悟,“原来不是多此一举,而是为表勤恳忠心。”
且说刘妈到了府里见着姜夫人,将小圆这些日子的行为举止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又道:“夫人,四娘还是同以前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庙里烧香都不肯去,同程少爷也无私下交往。”
姜夫人气得满头珠翠乱晃,狠狠朝桌上拍了一掌,“不成器的老东西,以前让你看着她们就没一回盯好过,如今又是这样!我要你留意她的行为举止作什么,她与程二郎定聘礼都行过了,只等着明年成亲,就算他们有来往我又能把她如何?”
姜夫人发脾气乃是家常便饭,刘妈跟了她几十年自是明白,当下不慌不忙地跪倒在地,状了副委屈的模样问道:“不知夫人何意,我是蠢惯了的,还望夫人明示。”
姜夫人长吸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把话挑明:“听闻她那铺子赚得不少,怎会连她大哥的买官钱都拿不出来?”
刘妈悄悄摸了摸袖子里的钱,又想了想小圆许给她的几间房,就装傻充愣道:“四娘有铺子?”
刘妈是做惯了假的,脸上神色跟真的似的,姜夫人就信了她不知,叹了口气,亲手扶她起来,说:“竟是我错怪你了,忘了这事中间曲折颇多,你是不晓得的。那间铺子挂的是章家的招牌,入股的是程二郎,但分红却是送到她们手中去了的。”
刘妈猛地一拍大腿,叫道:“难怪前几日章夫人说什么铺子的分红要年底才能送来,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什么?竟没有钱?那她新住的宅子哪里来的?”姜夫人手一抬,碰倒一个青瓷花瓶,跌到石板地上摔得粉碎。
刘妈想起小圆教过的话,忙道:“那宅子并不是四娘的,却是在陈姨娘名下。”
姜夫人惊喜道:“她一个妾,能有什么私产,她的宅子便是我的宅子!”,她叠声唤人去收房子,突然又记起,陈姨娘如今已是自由身,她就算再有十栋八栋宅子,也由不得自己来过问。
想到这里,她颓然坐下,摆了摆手道:“罢了,反正那张卖身契换了耀齐的进纳官,也不算亏了。”
刘妈退到门口,姜夫人却又醒过神来,高兴道:“我真是气糊涂了,既然陈姨娘已不是我家的人,那四娘岂有住在别人家的道理?正巧她就在府里,也不必再回去了,就此住下,衣物箱笼的,叫人去搬了来便是。”
刘妈一听这话,忽地想起自家还没到手的那几间房,支吾了几句出来飞奔到程耀弘的院里,“四娘,不得了,出大事了!”
小圆正与程耀弘讲些来年开春应试的事体,忽然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