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而对北和帝,这么多年,大约也是有那么一点的吧。
即便他表现的从容的不能再从容,卿宁却是知晓的。
“那也比终身为别人空忙碌一场来的好!”
扶留依旧还是笑,只是狐狸眼看着她,几乎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容王在厉害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样为人臣子,还是一个日日夜夜都被人,琢磨着怎么除去的臣子。
说来还真是讽刺!
卿宁深知这种人的三观已经完全崩塌,还是忍不住被他气得火冒三丈。
一道银光抛了过来,扶留笑道:
“其实也可惜,我还从来没有机会同你对饮几杯,若不是今天这样,我们一定会是十分说得上话的朋友!”
那可未必。
这厮一向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信。
卿宁完全不觉得,这两人能成什么朋友。
容王府的人不是没有找过他,在卿宁出现之前。
他们寄望于诡医扶留可以出手相救,那时还十分的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不肯出手。
现在想来,早知道两厢必然对立,以扶留的性格,自然是不能留这样强劲的敌人在世的。
秦或伸手一拦,稳稳当当截住。
那是一个镶着珠翠的银制酒壶,晨光下倒映的色泽蹭亮。
那墨眸闪过一丝光亮,明如舜华。
“饮下这壶酒,我送你下黄泉!”
扶留立在那厢,语气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白泽的指尖轻启了壶盖,秦或放到鼻尖轻嗅。
抬眸对着卿宁道:“好酒!”
她亦是缓缓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祸害这样淡定,她忽然十分平静下来。
紧接着,秦或一扬手,原本要入喉的美酒,泼天而上,飞飞扬扬。
晨光微希里,她的素指翻飞,火焰随着酒水冲天而出。
撩起光芒无限,似乎是要冲破天际一般。
两人没有交流半字,动作却是无比的契合。
远处的墨色的逐渐近了,马蹄声浩浩荡荡的,几乎要淹没一切一般。
在此之前,似乎是完全没有预兆一般的出现了。
看到不远处那一双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扶留脸上的笑忽然开始有了一丝裂缝……
到后来,卿宁也没法忘记,那一天晨光初破。
从四面包抄而来的墨羽骑,万马奔腾而井然有序的包抄而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名言总在这样惊人的时刻应验。
十万墨羽骑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墨色滔天而来。
“国有战,有召必回!”
短短七字而已,其声却如云霄,经久不散。
那是作为军人的热血在澎湃,他们之间或许已经成家立业。
褪如一袭兵甲,融入十丈软红之中,同那些普通人一样。
生计操持,朝暮与夕。
或许岁月安稳,或许家庭和睦。
却不能忘却那一年,身着兵甲、手持长枪,一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
即便那样振奋人心的胜利过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什么升官进爵,封王拜相。
而是“天家都城,尔等不得入。”
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却给当时满怀热血的男儿,从头往下彻彻底底浇了一盆冷水。
“一旨诏翩然至,十万墨羽卸甲归。”
后来民间传唱起来,也不过这样一句。
也许那时难免愤愤不平之意,可他们却知道那已然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