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高处不胜寒的茅屋。山巅没有绿意,均是嶙峋的石块,但在正中央,却正好有一块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光滑平地,茅屋便是建在其上,平整光滑,与周围嶙峋巨石格格不入,似乎就是专门为建造茅屋而准备的一般。
茅屋内,有一面容和蔼的清瘦道人在打坐。
“困阻重重,有潜龙欲出渊,此乃机缘。”
清瘦道人睁开眼,掐指算了算,下一刻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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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惑身上的伤,饶是以他近乎宗师武者的强大体魄,也养了两月有余。特别是脖子处的那道致命伤,得亏张不惑当时偏了偏头躲开了大动脉,否则养也不用养了,当场就可以归西了。
两月来张不惑与老师于义交谈的都是枪法体会,自己这段时间所得,有何领会,都一一与老师细说了一遍。于义细心聆听,给出许多意见和建议,张不惑相互印证下,受益颇深。且经过这番厮杀经历,张不惑明显感到使枪时圆润自如了很多,或许这就是先前一直在追求的缺了点什么的那个什么。
伤养好后,用句比较老套的话说就是,张不惑有点迫不及待重出江湖了。吃了个大亏,玉鼎门想将场子找回来,张不惑同样心心念念将场子找回来。
随着张不惑伤势恢复,于义也恢复以往沉着脸的样子,说道:“可别再被人撵回来。”
张不惑讪笑,“吃亏是福嘛,成功的道路上总是磕磕绊绊的。”
于义到后院把两月前驮着张不惑回来的那匹马牵了出来,摸了摸马颈柔顺的鬃毛,本来就是匹好马,经过于义两月的喂养,更是神俊非常。
“带上它一起去吧,它是你的福星,救过你一命。”于义说道。
“倒是事实。”张不惑说着,接过缰绳,这匹马不单救了他一名,还差点把他给杀了,不过不管怎样,后来重伤确确实实是它给驮回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不惑看着它,有些感叹道:“以后再回来,就不要再驮着我了,我更喜欢昂首挺胸。”
于义沉声道,“江湖吃人。”
张不惑摸了摸脖子处的疤,亦是感叹道:“江湖吃人啊。”
张不惑给马起了个名字,叫记住,以此提醒自己要记住这次的经历教训。吃过一碗小米粥,骑着记住,张不惑再一次出门了。这一次,外面的阳光似乎比之前要猛烈,张不惑眯了眯眼,拽了拽记住的缰绳,不急不缓地走着。
心境这个东西,有时候很难变,有时候也很容易变,特别是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三个月前,张不惑初涉这个江湖的时候,想的是如何磨砺武道,后来还想磨砺武道之余,趁机扬一扬名,好叫江湖众人知道有个叫张不惑的使枪高手,再后来,就是现在,再出这个江湖,张不惑似乎只想杀人。
初次杀人的时候,因为形势所迫,来不及感受,所以没什么感觉。死过一次之后,再想仔细回味回味,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张不惑走的路线与上次一样,上次是形单影只,但心中有奔头,一路走来感受着风土人情,每到饭点,还能听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前辈们吹嘘各类事迹,比评书还精彩,一路走来,倒也不觉得无聊。这次心中也有奔头,只是这个奔头似乎非常稳扎稳打,根本提不起,也很难抹得去,就那么扎根于心中。
张不惑端坐在马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记住自己摇头晃脑地走着,就那么在马背上发呆,或许是太入神了,连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老道人都没有发现。
老道人面容和蔼,面带笑容看着张不惑,身形若隐若现,似不在一个空间,又似近在眼前。
“此乃潜龙,欲出渊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