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市中心的一处疯人院。

    因为路途遥远，开车过去也要小半天的时间，一路上顾北听着程斌说这一个月疯人院一点都不太平。

    其实不用程斌说，心细的顾北看见了程斌眼睑下面的一片乌青，这已经不是睡眠不足能够解释的通的。

    “我曾怀疑过，我们院里是不是闯入了什么野兽，但是通过监控并没有看到任何野兽入侵。”程斌叹了一口气，说：“看着他们死的那么惨，我其实是最难过的一个。”

    顾北并没有打断程斌的叙述，毕竟这件事情，目前为止，只有程斌一个人最有话语权。

    “发现第一个尸体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报警。”顾北打断了程斌的叙述。

    车子在湿滑的公路上行驶着，外面是不知道何时下的蒙蒙细雨，整条公路上车辆十分稀少，有些压抑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暗灰色的色泽，看着让人更加的压抑。

    “我虽然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更是一名院长，我要对我们院所有的病患负责任。”说到这里，程斌脸上露出一些伤痛的难色：“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一类人，他们是被抛弃甚至是厌弃的人，只有这里才是他们唯一的安身之所。”

    “我当然想过要报警，但是警方介入，势必会让我们院封锁，对于正常人来说，这并没有什么，但是谁又想过这一类人，他们是不是会害怕，是不是会觉得又一次被遗弃了。”

    顾北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路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暗灰色的景物在眼前飞逝而过，那些尸体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只需要一眼，就足够让他终身难忘。

    那是一种类似于野兽抓咬的痕迹，甚至尸体上缺少的血肉，都一度让顾北怀疑，是让野兽吞食下腹，要不然，如何解释尸体上呈现的伤痕。

    快到疯人院的时候，一路上原本还算是有生机的景物，在下一秒就完全变了一个风格，那种光秃秃到死气沉沉的街道两边，就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颗树都没有。

    压抑到窒息。

    车子行驶的前方就可以看见孤独而遗立在对面的一处疯人院，那是灰白色的建筑，生锈的铁门不难看出来这家疯人院经过岁月的洗礼。

    铁门两旁是根本看不见任何缺口的墙壁，墙壁上偶尔有向上攀爬的绿植，这无疑是给这里营造了一种莫名的生机，可是若是黑天看去，不免又觉得像是魔鬼的沾了血液的魔爪。

    “为什么这四处什么都没有，就连绿植也没有。”顾北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可是答案让顾北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麻。

    程斌的声音仿佛和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带着所有暗灰色的景物融为一体。

    “因为防止他们跑，这周围若是建筑以及绿植，就很容易藏人。”

    顾北一怔：“他们会跑吗？”

    “当然。”程斌这个时候的笑容带着一丝残忍：“因为他们一直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不是用科学的治疗手段以及药物的控制，他们是会有自虐的倾向，甚至会有自杀的倾向。”

    车子已经到了疯人院的门口了，程斌忙不迭的下车，然后拿出手机，似乎拨打了一个号码，随即生锈的大铁门才缓缓打开。

    车子驶入。

    顾北透过铁门看见里面的一切。

    并没有想顾北想象之中的那种，就连里面也是死气沉沉的，那是另外一种光景，如果说别有洞天，也不为过。

    偌大的院子里面清一色的穿着蓝白色条文的人，他们有男有女，井然有序的听着医生的节拍，做着一些简单动作的热身操。

    顾北从警车上下来，很快让原本井然有序的病人纷纷露出了怯懦以及恐惧的神情，随之而来的是退伍似乎是一瞬间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