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住了腰,回头见是福临,嗔道“皇上来了怎地也不通报?可吓着臣妾了。”福临笑道“朕想给我的韵妃娘娘一个惊喜啊,你不高兴么?”沈世韵笑道“高兴。但这‘惊’……”见福临笑得狡黠,便改口道“自是弗如‘喜’甚。”
福临笑道“这还差不多。韵儿,朕已见识了你的‘琴’‘书’‘画’,最后这‘棋’之一道,想必也极高明,咱们便来下一局棋如何?”说着从怀中掏出个锦盒启开,铺好棋盘,棋子均以玉制,剔透玲珑。
沈世韵拈起一枚棋子笑道“皇上既是有备而来,恐怕不会轻易放我过门,臣妾焉敢不从?只求皇上下手轻些,别教人家输得太惨,将来再不敢托大与皇上对弈。”福临笑道“哪里,朕还要请你手下留情才是。来,你先落子吧。”沈世韵沉吟片刻,将棋子在“平”部六三路放下,微笑道“这一局当真是占尽了好处。”福临在九三路落子,道“那也不见得吧?”
沈世韵道“臣妾若是赢了,固然心中喜欢;若是输了,能看得皇上高兴,心中也更是高兴。”福临笑道“你却是说出了朕心中所想。不过这皆大欢喜虽美,却难免少些趣味,不妨加些小小惩罚。”说话间二人又已落下数子,沈世韵眼光锐利,赞道“好,十王走马势!”福临道“不错,你知道啊?”沈世韵道“从前在江南,家父曾同臣妾说起过的。”
连下了数盘,双方互有输赢。实则沈世韵棋艺高明得多,有意容让,赢固是赢得滴水不漏,输亦是输得无破绽,她心知唯有如此,才能令福临兴致最高。有时后妃要想留住帝王之心,一味展现长处,并非善策,只因会令皇上了然过快,逐渐心生厌倦。
转眼间福临又输一局,忽而长叹一声。沈世韵笑道“皇上不必担忧,臣妾可没那般骇人惩罚,唔……”取过酒壶斟满了两杯酒,端起一杯笑道“臣妾虽从不饮酒,但今日是皇上登基的大好日子,这就先干为敬了。另一杯可要罚你喝光。”
福临按住她手背,道“喝酒不能勉强,朕喝。”将两杯酒统统喝了,仍是愁眉不展。沈世韵察言观色,问道“皇上可有心事?”福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将大殿上的事说了,又道“明日你便要起始学礼节,要辛苦些了。”
沈世韵道“那是自然。太后娘娘现下不喜欢我,原在情理之中,但假以时日,臣妾自己本本分分,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极力做到最好就是。我是平民出身,知晓百姓疾苦,也能为皇上提些拙见,协助我朝山河永固。至于那‘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臣妾想我不说,皇上也不说,朝堂中又有谁知道呢?再者,臣妾的提议好与不好,皇上自能明断,采纳与否,最终还不是由您说了算?”
福临心中柔情无限,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朕自然知道,你一切都是为朕着想,又怎会妄生猜疑?”沈世韵却无半分缠绵之意,暗道“时机成熟,待我先使个‘欲擒故纵’。”轻轻脱出,微笑道“时辰也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福临正色道“今晚朕就留在你这里。我想,你若是怀了龙种,旁人也再没什么话说,朕就可名正言顺晋你为贵妃。”
沈世韵摇头道“那势必更惹人非议。皇上登基伊始,正处于风口浪尖,韬光养晦尚且不及,又如何使得?再者臣妾身份不明……”福临道“不,朕已经吩咐下去,令你入满洲籍贯,以后可别再说什么‘身份不明’的话了。朕固然不在乎,朝廷中耳目众多,恐怕给别有用心之人挑唆几句,又将生出事端来。何况朕曾答应过你,你如不愿说起自己身世,朕绝不会逼你。”
沈世韵道“多谢皇上体谅,但现下却是臣妾自己想说。皇上听说过江南有座‘无影山庄’不曾?”福临道“略有耳闻。几位庄主武艺高强,又颇具侠义心肠,年轻时都曾在江湖中锄强扶弱,做过不少善事。临到中年,厌倦了勾心斗角,这才退隐山林,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