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刚登担心自己老死在路上,于是滞留高家堡。在后街街尾搭建了一间茅屋,开了一间铁匠铺谋生。
高家堡不大,只有千余人口,所以日常铁器需求量不多。正街上本就有一家本地居民开设的铁匠铺,兼且看老人行将就木的模样,所以找他打制铁器的人极少。堡里乡兵的制式刀枪,就更不可能有他的份,故而生意惨淡。
再加上此人生性淡漠,对左邻右舍的示好总是一副不识好人心的神态,使得其在高家堡,像是生活在时空之外,人们视而不见。好在堡主动用公产不时救助贫困孤寡,这才使得老者苟延残喘下来。
高远风与老者的缘份,源自他八岁的时候,一次无意中遛达进了老人的铁匠铺。
十年前的高远风,虽然才八岁,但已达到了武者的第三阶,锻体境的伐髓期,只差一步就可以跨进炼气境。虽然爷爷不许他对外宣扬,但少年心性,藏不住的满脸自负。
神奇的是,跟邻里寡言少语的老者,却对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打造小巧袖装弩箭的少年不断地冷嘲热讽。什么花花公子,顽劣不堪;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什么资质驽钝,悟性奇差,还好意思自诩天才,要是我就一头撞死。等等之类,不胜繁举。极尽口舌之能事,能把死人气活过来。
别说一个娃娃家,就是一个寻常的成年人都受不了老者那张刻薄的嘴,最后终于将家教严苛的小家伙惹恼了。打嘴仗不是对手,气急之下,就直接挥舞着小拳头,想教训一下这毒舌如刀,不修口德的老东西。
老者轻巧闪过,鄙夷地说:“想打架?来来,我带你去一个隐秘的地方打,免得被打得灰头土脸的,丢了你这伪天才的脸面,或者被外人看到,责怪老夫欺负一个奶娃儿。敢不敢?”
奶娃儿三字更是激怒了高远风,于是第一次被老者‘诱’进了这间地下密室。结果大出高远风意外,这个风一吹就倒的老家伙,将他打得痛不欲生,最后干脆痛晕过去了。即使晕过去了,依然感觉老家伙的手还在他身上‘凶狠’地不停拍打。
悠悠醒来,豁然爬起。握紧小拳头,瞪圆双眼怒视老者。竭力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模样。不过多少还是有点恐惧,不敢再扑上去。扭动一下筋骨,暗自奇怪,不痛不痒。他非但一点受伤的感觉都没有,反而通体舒泰。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直响,破坏了高远风强撑出来的“虎威”。
老者斜睨着眼,“小废物,怕了吧。敢不敢把那碗糊糊喝了再来打过。”
“你才是废物,老废物,小爷才不怕你呢。喝就喝。”端起放在工作台上那碗黑糊,呼噜呼噜地喝下去。实在太饿,看老者没盯着他,忍不住将碗舔得干干净净。
“刚才是小爷没发力。再来,看我咋修理你。”
于是悲剧地再一次痛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已在地面。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活动一下肢体,全身无一处不舒畅,刚才的痛楚恍如做梦一般。
高远风还想打,他自小就有一股倔劲,对于自己感兴趣或者必须做的事情,不达成愿望,做到完美,就绝不罢休。而此时必须做的事情,就是打倒老废物。他就不信自己打不过这垂垂老朽。
老者却一挥手,“滚吧。明知打不过还打,那不是蠢材是什么?去找家里大人哭鼻子吧。”
“呸,小爷才不是挨了打就回家告状的窝囊废。”
“是吗?你有本事就别告诉你家阉货和莽夫。”
阉货和莽夫这两个称呼彻底激怒了小天才,那是对他两个爷爷的侮辱,“老混蛋,我说了不告状就不告状。我一定会亲手打爆你的臭嘴。”
“是吗?你这种废材,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呵呵,那时我老没老死还不一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