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就对准末药的背心,她已经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亦没有丝毫的急切,直到她推开门走了出去,东方凌白依旧没有将长剑飞出,文竹进门神色微诧,道:“就这么放她走了?”
东方凌白放下剑,拾起布巾去擦程南橘苍白的脸,浅声道:“你跟着她,若是两个时辰内我派人去找你,便给她些银子,否则,一斛春一个活口都不可留!”
“是!”
“再派人去查一下,这个末药是什么来历,一斛春的主人又是谁!”
刚过了一个时辰,郭小四就在一棵大树后的面摊上找到了文竹,坐下便道:“大人,公子让你回去。”
文竹微微点头,起身迎面走向了斜对角的一斛春,绕过排着长队的病患走到末药坐诊的桌子旁,那个本就看文竹十分不顺眼的小二瞪了他一眼,“诶,诶,诶,要看病就去排队,这么多人你插到前面来,算怎么回事儿?”
正在排队的病患们听到小二这么一说,也都生出了火气,跟着嚷嚷,“就是就是,来排队啊,插队算怎么回事儿?”
文竹回看小二一眼,吓得小二一踉跄,身体不听使唤,差点摔倒,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瞪什么瞪?”
末药依旧头都不抬,只是浅浅阖着眼,给坐在面前的病患诊脉,文竹兀自把手伸进前怀里,掏出一定金子,放在桌上,便默不作声的转身走了。
小二一愣,便挥着布巾,伸着脖子喊:“你这什么意思?”
文竹头也不回道:“我们公子从不欠人人情,这是诊金,多余的赔昨日打坏的家具和伙计的药钱。”
小二这才绽出一丝笑意,撇着嘴暗自小声道:“这还差不多!”
才走出几步,郭小四跟上来,文竹不禁感叹,“何时这当医者的都这般傲世了?”
“嗨!”郭小四冷笑一声,“大人怕是有所不知了,现在是乱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是生了病患,拜神拜佛,都不如拜一拜这药铺的坐堂先生,好歹能多苟延残喘两日不是?这人啊就是这般,拜的人多了,便忘了自己也是凡人,怕是要把自己当成神佛了那!”
文竹神色微微一顿,他从天玑城长大,不懂世事无常,只知人情空冷无暖,再看一眼市井流民的样子,倒是觉得这郭小四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她不怕死吗?”
郭小四回眸看了眼坐堂的末药,叹道:“应是不怕吧,一个女人若是惧怕生死,何以行医?”
恩,文竹心道是,这世道果然如同师傅所说一般,怕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怕死,若你连死都不怕,这世上便再无你的掣肘!
末药睁眼看了看桌上的金子,让小二收起来,还将自己的徒弟唤来,附耳吩咐了几句,小伙子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一遭,噩梦也好,回忆也罢,兜兜转转,只记得其中愁肠百转死去回来,可当程南橘睁开眼睛以后,这一夜辗转反侧来来回回压在心上的那些似乎都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剩下的就只有疲惫,深不见底的疲惫!
东方凌白略显惊慌,反复试探程南橘的额头,似乎这样才能确定她已经退了烧,神识清明了一般,“橘儿,你怎么样?要喝水吗?”
程南橘摇摇头,东方凌白又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程南橘顿了顿,“想起了一些……”
东方凌白的心猛然收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程南橘揉揉眉心又道:“可似乎睡了一觉又都忘了……一个声音叫我想起来,一个声音又叫我不要想起来,我左右为难被撕扯,被拉锯,最后……最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东方凌白方才松了一口气,程南橘又道,“我好想梦到赵鱼晚了……”
“什么?”东方凌白眉心微皱,言语间带一丝嘶哑,程南橘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