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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保全一看天色,不由得暗道:“已经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如果不按时开渡船,被政府处罚是小事,主要是对不起老百姓……其实连我和婴孩洪三妹,才二十二人,加上皕多斤货物,也远远没超载。”但还是大吼:“喊了半天,没有哪个下来。我没有办法了;就希望大家洪福齐天,大吉大利。你们要打挤点,‘巴船底坐稳’!不准动!”

    叫鸡子:“好!”

    洪菊花心声:“先不忙叫好;不要出现恶劣‘水暴’才好。”

    叫鸡子表扬:“罗老爸真是通情达理!”

    人们乞求渡江的心情,顿时像囚犯得遇“皇恩大赦”一般,几乎都要欢呼“罗老先人万岁万岁万万岁”。男男女女就像竹篮里插黄瓜似的,紧紧挨身坐在没有凳子的船底隔板上,大家都挤出了毛毛汗。

    洪菊花将育婴袋“内胆”关好,合上“外袋拉练”。然后上船,坐在船尾。

    叫鸡子性格外向话多:“其实松散点坐也可以,何必要这样‘挤油渣’呀!”

    知情人感慨:官渡一天开一船,百姓心急不顾安。舵手仁慈只好渡,是生是死靠天颁。

    .

    船开了。罗保全精明的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有力的双手掌握着“后桨”,嘴里一声一声地发号司令:指挥前面“两坐、两站”的四个大男子汉、共同操作的一把“前桡柄”,使“前桡”在水里起落的速度和力量,达到最佳状态。声音如鞭打似的:“推!推!使劲推!推!推!推!”(“推”就是外地人称的“划”,华堂人叫“推船”)。罗保全是雄浑的男高音,嗓声如像擂龙鼓,“越喊越粗壮,越喊越宏亮”。

    “前桡”随着罗保全的吆喝节奏,快而有力,一桡片、一桡片地重力拨着沉重而混浊的紫铜色江水,一点水花也没有。足见临时自愿推船、没有报酬、并非“桡贩子”的四个乘客,推过多次船,成了老手,已经功底不浅——华堂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有这一手;但却极少会游泳。

    罗保全一看他们配合默契,不禁十分满意。

    “桡柄”与“桡脚柱”挂连接的牛皮绳,相互摩擦,发出短促的声音:“姿色扬”,“姿色扬”,煞是好听;仿佛是在给独唱的罗老爸伴奏。

    船在不大的回水湾(又称回水沱)里,沉重地朝着断崖形成的“叫化岩滩口”冲去。

    洪菊花年少时曾经问:“为啥要去冲滩口?”

    罗保全耐心解答:“滩的水流冲向江心,再划几桨就到华堂镇下码头,可以事半功倍。如果不冲这滩口,走没有滩的较平缓江段,虽然较为安全,但是要绕很远的水路。而且船被冲到下游,拉上来要拖三道桥、二道桥、万家沱等几个大滩,十分费劲,要拖两、三个时辰(四至六小时)。所以,必须在这‘叫化岩滩口’冲过去。这是古来的经验。”

    此时,船即将冲到波浪汹涌的“大滩口”,罗保全的声音高到了压倒江水的呼啸,连连快速地、有节奏地吼着:“使劲!要冲了,要冲了!冲!冲!冲了!冲了!最大劲!最大劲!最大劲!”“斲轮老手”罗老爸,使出身平解数,稳稳掌握舵把(后桡)。

    叫鸡子也不时地随声附和帮腔:“最大劲!最大劲……”

    刘文英、赵瑞芳等中、青年妇女,挤在船里,都提心吊胆,并住呼吸。

    罗保全尚未丝毫松劲,继续以最大、最严厉的嗓音大吼:“不能松!更使劲!推!推!推……”罗保全奋力施展降龙绝招“勒水桡”,顶住龙筋,不让船被龙筋“打直”;突然一个“鼓喷水”(水暴),将船前右侧向上一鼓抬,船尾顿时跌入深谷一般下陷。对水上行家罗老高手来说,这是司空见惯的家常便饭。

    谁知罗老前辈能力举千斤的双手,将“后桨”向左下部奋力一压,要借“龙筋水”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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