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一群绑匪,各带武器,鱼贯式地跑步,通过铁索桥和葫芦口村。然后放慢脚步,踏着石砂,逆江而行。
身扮男装的女青年吴泽玉,躲藏在岩缝观察。心声:“那是铁梁土司的喽啰,一向无恶不作。我村四十八人,被他们杀了九人,奸死了五人,绑去当奴隶十七人,抢光了值钱的东西。附近村落,同样被践踏。他们这次,可能是抢劫华堂大镇。以后,我得养一批信鸽,给比邻报信。”
黑糊糊的夜,偶尔有一点灯光,依稀可见轮廓:是大树遮荫的镇区。
人们沉睡了。只有远处的金江,在发出凄凉的呜咽。
镇中,忽然发出多人惊恐的惨叫:
“哎呀……”
“匪帮杀人啦……”
“哎哟……”
……
稀疏的电筒光中,匪徒们捆绑青年男女、抢劫贵重物品;砍杀反抗者。
全镇响起杀人声;捆绑人的杂乱声;年青人愤恨骂声,老人哭丧声,小孩惊叫声,宠狗狂吠汪汪声,稀稀落落枪声……
镇边一户院落里。
洪木匠挥斧头,妻子李若安使用锛子,奋起抗击冲进门的匪帮。
小姑娘洪兴华和两兄长,在厢房黑窗缝暗暗观看。
匪帮倒了几个。后面的匪帮用枪射击:砰!砰!砰!
洪木匠胸部中弹,挣扎倒地,死亡。
李若安被匪帮刺刀捅死。
洪兴华心痛得几乎要惊呼:爹……妈……这时听见一个男声:
“这家只有这两个大人,其余都是小孩,没有成器。”
另一个男声:“那就等成器了再来抓。”
洪兴华暗道:“先说话的,是二流子麻老二。后一个是绑匪,不认识?”
凌晨。百多个男女青壮年,被捆绑串拴着,匪押着;沿江岸下行。
下午。巍峨雄奇的玉女山一角,私人练武场边的树阴下。
清丽的中年妇女龙玉珠,艺名龙影,仰靠在软椅上,聚精会神看书。
洪兴华和十来个童男童女。奔到龙影前面,拜倒,齐声:“敬请师傅,收我们做徒弟吧!”
龙影其实老远就瞥见了他们。再瞬眼看,面貌都像含苞欲放的花朵。
洪兴华泪水徐徐说:“师傅,我们的父母,被华堂镇黑帮勾结绑匪,杀害了;没有杀的青壮年,绑走了。我们要学武;抵抗;敬请师傅教我们武功!”
龙影:“啊!我在两年前,就‘金盆洗手’:不练武、不收徒弟了。”
洪兴华:“我们知道。有一个匪徒说,我们长大了,他们还要来抓……”
洪高洁:“所以,我们要练武,反击、复仇、保卫家乡。”
龙影:“那是铁梁大奴隶主恶势力,来沿江捆绑青壮年男女去当奴隶。玉女山人严阵以待;但不惹他们呐。他们不敢渡江,怕渡江遭袭;您们去江那面巧城镇,边避难,边请滇戏团的武生冯蘭亭师傅,教你们武功。我给他写信……”
李俊霞:“冯伯伯老了啊。况且,戏剧武生的工夫,多是假打。我们也会玩弄许多下,但是上不得真刀真枪的战场。我堂兄李弼廷赞师傅您是全才。建议我们,敬请您老人家,不但教武,还要教其他本领。”
洪兴华:“绑匪是惯匪;经常灾害村镇。师傅您娘家,那次就被他们残害了。”
龙影的心如被捅了一刀:“唔。”
李世香:“再这样下去,华堂就要灭亡。我们不愿灭亡,所以要学武。”
洪金兰:“我们不怕苦、不怕死;请师傅教!一定要学到真正武功!”
其余男女一齐表示:“我们不怕苦、不怕死。请师傅教!”
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