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声喝道,“够了!这话也是你该说的?若还有下一回,还敢在我面前说这大逆不道的话,别怪我先不饶了你!”
绵宁大步朝前走去,想想又站定了,缓缓回眸瞥着苏楞额,“……或者,我今儿该将你这番话,告诉二侧福晋去?她可是皇后额娘宫里出来的人,叫她也瞧瞧,你这个一家人是个什么底细的!”
苏楞额头顶“咣当”一声,如被响锣捶了一下儿,他赶紧双膝跪倒,碰头在地,哀哀谢罪,“……二阿哥饶过奴才这一回。奴才一门心思,只为了二阿哥大业着想啊。”
绵宁垂眸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因八月里要跟绵恺一起赴木兰围场,陪着汗阿玛一起入围,故此他刚剪断了指甲去,以便到时候儿更方便地拉弓扣弦。
可是这指甲断了,虽不是筋骨,却叫十根手指头都有些陌生了似的,时常找不到平素使用双手时候儿那熟稔劲儿来了。
指甲儿又俗称“手爪”,《列子·天瑞》中说“皮肤爪发,随世随落”。对于主子们来说,得力的奴才们便也同样如爪如牙,用的时候儿便再觉着普通,脱落了也没那么要紧似的——可若是当真得力爪儿不在了,那反倒闪了一下子去,久久过不来劲儿来。
想到这儿,绵宁便叹了口气,收起了方才的邪气儿来,又是平素那个平和谨慎的模样,“……如今老三长大了,也成婚了,故此你们怎么说他去,我便也都可明白你们的心思去。可是老四毕竟还小,他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呢,你们何苦来哉这会子连他也给饶进来?”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因为老四毕竟也是皇子,虽说现在还小,可是终究会长大;再者他还是汗阿玛登基之后所诞生的皇子,而且还是皇后额娘所出的,故此身份总显得更金贵些……你们防着他,也算还有道理的话,可是你们这会子却连对皇后额娘那般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那我便第一个容不得你们去了。”
苏楞额也只能暗自咬牙,心说二阿哥如何不明白现下实则最要紧的就是皇后娘娘啊!趁着三阿哥和四阿哥二位皇子还小,只要皇后娘娘那边儿有些风吹草动,那便自然可效法当年太祖皇帝大福晋阿巴亥的旧例去,甭管后来的多尔衮和多铎有多能耐,多能叱咤天下,可是毕竟当年还年幼,太宗皇帝还不是找准了时机去!
皇后娘娘还这么年轻……再这么坐等下去,那难道要等着三阿哥和四阿哥都长大了去,可以兄弟两个一起联手来对抗二阿哥不成?
这样的局势明摆着,他自不相信二阿哥不明白。可是……二阿哥只要一说到这事儿,就开始显露出这样的妇人之仁来,真叫他们这些拥戴他的人,心下搓火又无奈啊!
“行了,今儿的事儿就议到这儿吧,你也不必再往里走了。”绵宁冷淡回眸,“你好的治罪折子给我,我自己带回去看看去,回头等定下了,再知会你们。你这就回吧,不是还有差事呢么?”
苏楞额知道这是二阿哥不爱听他说话了,这便也只好暗自叹息一声,告退而去。
.
皇上九月才回到京,十月里有皇上的万寿,却不料想十月初一日竟遭逢日食。
天子为日,皇后为月,这日食直冲皇上而来。
皇上下旨:明年的五十岁整寿,不办庆典。一切繁文缛节,皆可停止。
虽说皇上依旧在正大光明殿行庆贺礼,前后三天依旧在同乐园大戏台赏戏;此后又接上了廿廿的千秋节,宫内行礼如仪……然则,廿廿的心下又哪里乐呵得起来呢。
廿廿的心思,自瞒不过庄妃去,庄妃也想着法儿地想叫廿廿开心些。这便趁着看戏的当儿,含笑道,“……我原本还寻思着,等我们几个随着皇上到了避暑山庄去,必定有一场大戏可演。可是谁料想,我倒想错了,人家每日里竟都早早儿地关窗闭户的,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