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表兄弟。可是从年岁上来算,丰绅济伦却足足比绵恺大了三十多岁去,是跟皇上年纪相仿的。
这样一对年纪相差悬殊的表兄弟,竟然还能有共同语言不成?皇上想想都想笑。
不过不管怎地,绵恺这孩子这股子初生牛犊,对谁都不认生的劲头,皇上是爱看的。他就等着瞧,这一对相差三十多岁的表兄弟就能说出什么事儿来。
远远之间草色摇曳里,绵恺不见外地拍着丰绅济伦的肩膀乐得前仰后合的,而丰绅济伦虽说年长那么多,却一身的谦恭,对着绵恺始终都是躬着半个腰的。绵恺笑完了,满意了,这便转身蹦蹦跶跶地就回来了。
皇帝见了便哼一声儿,“方才瞧着你拍着人家丰绅济伦的肩膀说话,刚觉着你长大了,结果扭头这就蹦跶地回来了……你这小子,竟是个大小伙子了,还依旧是个顽童,嗯?”
绵恺也不见外,凑在皇上身边儿,就也一腚墩儿坐在毛毡边儿上,伸手抓果子吃,“……儿子是跟大人说大人话,跟自己那就还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皇帝想想,倒也有理,便笑了,“嗯,也是。”
皇帝放眼去看丰绅济伦的方向。他正带着自己的家人清点猎物,等着稍后回了黄幔城,正式行跪牲献猎的大礼。
皇帝便眯了眯眼道,“你方才与丰绅济伦说什么呢,那么高兴?总不会是你跟人家要猎物,充自己的数儿呢,嗯?”
今儿这一趟行围下来,皇子皇孙和宗室子弟们个个儿争先,便也各自都有收获。偏绵恺的心思不在那儿,虽也跟着热热闹闹地纵马奔驰,可是一件猎物都没收获到。
“哪儿能够!”绵恺将剔肉的小刀儿在手里转了转,“儿子不是自己打不到,是儿子不稀罕打!今儿被赶入围里的,全都是小个儿的家伙,什么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这些小个儿的家伙,也值当咱们围了起来打的?没意思,儿子不想打它们。”
“忠勇公是镶黄旗侍卫,儿子便去问他,这附近哪儿能打着大个儿的家伙。什么老虎、熊瞎子的都行啊。等大个儿的家伙出来了,才值得儿子动手!”
皇帝也觉意外,不由得乐了,“嚯,年纪不大,志气还不小。你这不过是头一回正式入围,就惦记着那些大家伙啦?那老虎、熊瞎子的,你就不害怕?”
绵恺耸耸肩,“儿子是皇子,要打自然要去碰那些大家伙!至于那些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自然有的是大臣要来进献给汗阿玛,儿子身为皇子的,哪儿好意思也拿那些东西来进献给汗阿玛呢?”
绵恺年纪小,说的话直率,皇上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几年因为天气干旱,再加上管围场的大臣们怠惰,使得坝上草原里许多林木被贼人盗伐;甚至管围场的大臣,自己都为了私利去盗伐林木……他虽然亲自下旨惩治过好几批,可是依旧无法堵住所有的漏洞。
坝上草原的林木少了,那猛兽因无处藏身,自然要远遁而走。围场里常见的也就只剩下些可以在草窠儿里藏身的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这孩子的话说的倒都是现实。
皇帝轻叹一声,兴致便有些淡了下去。
转头看身边,二阿哥绵宁作为皇上的长子,率先前来进献过猎物了。不过也果然都是如绵恺所说的,不过都是些小个儿的家伙。
倒不如绵恺更有志气些——反正都是小个头的家伙,大臣们进献倒还罢了,身为皇子的真是有些拿不出手。那既然打不到大个儿的家伙,那身为皇子索性就也不图那个虚名,压根儿就不打,也不进献就得了。
虽然这在外人眼里,看着这皇子仿佛是挺无能的,可是皇上心下却着实赞赏这样的率真和勇气。
皇帝便笑了,从自己的撒袋里抽出一支皇上专用的漆彩雕翎箭,递给绵恺,“……等大家伙出现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