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自己个儿心下都有些含糊了……
皇上这是……所为何来啊?难道满朝那么多大臣,竟选不出一个比她阿玛更合适的文官来当这礼部尚不成?
再说这个节骨眼儿上,马上就是冬至节的祭天大礼,然后就是年下的各种典礼,她阿玛若在这个时候儿接任,若有半点儿的行差踏错去,这便都是没法儿收拾的呀!
廿廿心下不稳当,这便还是私下里跟皇上嘀咕了。皇帝便笑,“岳父必能办好,爷都放心,你便也放心就是。”
“再说,礼部还颇有几个得用的,岳父到部之后,只管继续用着他们就是。”
廿廿眨着眼睛望着皇上。
皇上便拍拍她的手,“爷说一个,你便能安心了——如今英和,正在礼部侍郎的差事上行走。”
廿廿这才笑了,“若说文采,英和都远在我阿玛之上……皇上何苦不实授了英和去?”
英和的父亲和伯父都是进士,他自己也是二甲进士,曾为翰林院掌院学士,这文采便足以执掌礼部的去。
皇帝便轻轻拍拍廿廿的手,“英和还年轻,还是交给岳父,爷才放心。”
皇上十一月转恭阿拉为礼部尚后,十二月这才下旨,进如贵人为如嫔。
十二月十八日,如贵人正式诏封如嫔。册封礼等明年临盆之后,择吉再定。
因恭阿拉为新任的礼部尚,故此诏封如嫔都是恭阿拉分内之事。原本若是普通外臣,哪怕是册封礼的册封使呢,都不能踏入后宫来当面宣旨;但是因为恭阿拉的特殊身份,既是皇后的父亲,又是如嫔本家儿的长辈,故此恭阿拉得以亲入储秀宫来宣旨。
阖宫上下都来给廿廿和如嫔道贺,人人都说,这当真是皇后与如嫔一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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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寝殿。
如嫔因怀着身子,这便借故入内更衣。
窗外喧哗热闹,可是月桐还是瞧见,如嫔小小的身子,自己独自一人窝在暖阁里,身子靠着炕罩,呆呆地出神。
这会子星溪在外头支应着,殿内唯有月桐一个。
月桐想想,便还是走上前去,轻声呼唤,“嫔主子……您这会子可要更衣?奴才预备下了。”
如嫔立即回神,却还是疲惫地望着月桐笑笑,“姐姐快进来,陪我说说话儿。不忙着更衣。”
月桐便走入暖阁来。
自从被拨给如嫔使,月桐却也谨守着分寸,知道如嫔有些知近的话和差事,只合适叫星溪去办,她都是退远一步,不与如嫔太近。就连这暖阁的门,她都从不主动踏入。
月桐走到如嫔跟前,“奴才给嫔主子道喜了。方才人多,奴才竟没来得及给嫔主子行礼。”
如嫔含笑点头,从手边抓过一对荷包来,挑好的塞进月桐手里去,“承姐姐吉言。”
月桐赶忙道,“奴才不敢当。嫔主子如今贵为嫔位,可不好再叫奴才是‘姐姐’。”
如嫔笑着点点头,“我明白,在外头人前,我必定不乱叫去,免得姐姐为难。我只是在咱们私下相处的时候儿才叫。”
月桐忍住一声叹息,转头望窗外,“……她们都在等着嫔主子呢吧?今儿是嫔主子的好日子,不好耽搁。”
如嫔却轻轻摇了摇头,“她们是来给皇后娘娘行礼的。今儿,皇后娘娘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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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桐心下便是微微一跳。
她被拨给如嫔使,一时两个月有余了,这两个多月来,她听见的都是如嫔对皇后的感恩戴德,看见的都是如嫔对皇后的满怀恭敬……今儿这还是头一回,隐隐约约瞧出如嫔些微的不一样去。
只是如嫔这话说得没什么差池的,故此她也不能就据此认定什么去。一切都只能是心下的感觉,微妙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