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两如流水般的泼了出去,为的是剿灭教匪,为的是江山的稳定。
可是若有人敢从这里头冒领冒支去,中饱私囊,那当真是该杀的货!
廿廿想着都忍不住咬牙,“谁那么大的胆子?!”
皇帝静静凝视着廿廿,“开滥赏之端的,就是福康安。从前各官备赏官兵的,不过用银六万两;而福康安一人,开启滥赏之端后,每次出兵,任性花费,毫无节制。”
“他身为主帅已然如此,于是地方承办之员迎合备送,更多加银两,乃至累万盈千!”
廿廿也不由得皱眉。
皇帝便叹了口气,“只是福康安已经不在人世,且终究著有军功,爷可以不多追究。可是当年福康安与和琳死后,福康安之子德麟、和琳之子丰绅宜绵前去军营接回他二人灵柩之时,又多收受数万的银两,这爷便总不能姑息了!”
“那德麟在地方收受奠仪四万余两,丰绅宜绵也收受四千余两……爷那日早晨急着走,就是大臣们已经将这个数儿给结算了清楚。”
廿廿静静听完,心下也是沉重。
“在妾身看来,一个人身上可以同时有功和过。功不能抹杀,可是却也不能因此就将过也都掩盖了去……福康安父子于国有功,朝廷给他们父子的恩遇也是前所未有,以异性而追封王爵,更令德麟享宗室贝勒待遇,此等恩荣,自对得起他们父子去了。”
“只是,若因是功臣,便借由用兵之事,肆意向朝廷大开狮子之口,以为个人虚名浮利,那也自然该罚。”
皇帝点头,“爷已经下旨,德麟收了四万一千余两,爷命他加一倍,赔补八万两;丰绅宜绵所收的不过是福康安的十分之一,爷想着,和珅和琳兄弟那一辈子贪财贪权,身后事尚且还知道如此小心,就更显得那福康安辜负圣恩,爷只叫丰绅宜绵按数儿将四千两银子交回就是。”
廿廿点点头,“经历了那十多年的用兵,军费消耗巨大,朝廷上下自都应当扎进了腰带子一同以俭省为要。就当他们二人替父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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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歇了一会子,外头各宫已经都纷纷递牌子进来请安。
这既是六宫给皇后早晚请安的规矩,却也是各宫都听说皇上回来了,都想来见见皇上。
廿廿便抿嘴轻笑,“各宫都着急了,皇上便见见吧。”
皇帝叫“传”,各宫按着位次,鱼贯而入。
諴妃为首,按次行礼,廿廿不由得赶紧提醒一声儿,“如贵人便免了吧。”
各宫的目光便都“唰”一声滑向如贵人去。
廿廿也知道会如此,这便含笑道,“我都瞧见了,姐妹们脸上都歇着纳闷儿呢。便也不瞒着你们了,有个好消息要与姐妹们共享——”
廿廿说着含笑向如贵人伸出手去,“如妹妹,快过来。”
如贵人有些受宠若惊,在众人注目之下,垂首小心翼翼上前,还是坚持着先行了蹲礼,然后才将手乖顺地放在了廿廿手中。
廿廿含笑道,“姐妹们都知道,我与如贵人出自同门,又是同一辈分的姐妹,这缘分实属难得。可是更难得的是——我与如贵人都是今年有了喜信儿,来年会一起为皇上、为咱们宫中各自再多添一个孩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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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便是一静,就连原本应该处在事件中心的如贵人也是一怔,毫无防备之下,霍地抬头,面上和眼中都有片刻的凝滞。
可是随即,沉默就被带头行礼恭贺的諴妃、吉嫔等人打破。登时满殿都是欢声,齐齐祝颂,“妾身等,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随喜如贵人……”
如贵人也赶紧收摄心神,也向廿廿行礼,“小妾得以与皇后娘娘一同遇喜,是小妾做梦都不敢想的荣幸。”
廿廿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