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一个人么?”
廿廿便也微微一震。
淳嫔便也笑了,“可不!去年她的身子骨儿尚可,至少还能精精神神儿地满地走呢;可是今年,炕都起不来了。那去年的方子,便是能同时起到清热和养血的功效,可是对于今年的她来说,怕已是不合适了。”
廿廿张了张嘴,心下自是悄然悸动。只是却不好直接说出口了。
吉嫔和淳嫔对视一眼,心下也都隐约有了眉目。
吉嫔便笑笑起身,“天儿热了,我这身子也跟着懒了。就不在这儿陪皇后娘娘说话了,要不然再说两句啊,我这大呵欠可都要打出来了,那可是失仪。”
淳嫔便也含笑道,“都说渴睡虫儿会飞,叫吉嫔姐姐这一说,我也跟着困意上头了。这便与皇后娘娘告退了,也不妨碍皇后娘娘歇息了。”
吉嫔和淳嫔一道往回走,两人回想方才的谈话,便都是忍不住微笑。
淳嫔悄声道,“我说华妃的身子怎么忽然就不好了呢?按着我的想法儿,她怎么也能熬过秋天去才是。怎么也得等皇上秋狝回来啊,总不能在皇上秋狝不在京的时候儿出事儿,否则岂不将皇后娘娘给装进去了么?”
“现在想想,原来华妃这身子骨儿,竟不是在咱们的计算之内。”
吉嫔无声地笑了,抬眸望望高天,“皇后娘娘和咱们啊,说到底还都学不会当那心黑手辣的人,这手底下终究还总存着一念之仁去……”
“不过好在,有人替咱们狠下这个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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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这日皇上忙了一头午,几起儿召见的大臣刚见完,正想着歇口气儿。
曹进喜从外头进来,禀告道,“回皇上,芸贵人求见。”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她有什么事儿?便是有事儿,她也该先去回了皇后,由皇后代为禀告就是了,她怎么自己直接到朕眼前来了。”
这话曹进喜可怎么接呀,毕竟芸贵人现在可是宫内宫外都认为的皇上新宠呢,且就住在永寿宫里,那抬脚出门就是养心殿,自然比去储秀宫还近便呗。故此曹进喜只好讪讪地乐。
皇帝牢骚完,便也皱了皱眉。从曹进喜的神情间,他也想起新宠这个茬儿来了。
他都亲自去看李贵人好几回了,那这芸贵人既然住得这么近,那便是过来见见,倒也是说得过去的。
他便按住不耐,点了点头,“叫吧。”
皇上是在后殿见的芸贵人。
芸贵人跟随着曹进喜一步一步地往里走,一步一步地止不住地四处打量。
她虽说住的永寿宫,与养心殿前后挨着,可是她却也明白,唯有在这养心殿里拥有了自己的住处,那她才只是真正走到皇上的身边儿来了。
可是这养心殿的地方儿毕竟有限,比东西六宫也大不了多少,故此皇后都只能住后殿的东耳房,其余妃位、嫔位就只能住在围房里。而如她这样的贵人,目下在养心殿里更是连一个固定的下处都没有的。
这条宫里的路,对于她来说,一切都还只是开始。未来的路途,还是迢迢地看不到头。
她小心翼翼地走好此时的每一步,她知道,此时所迈的每一步,可能都会决定她的未来。
走进后殿,皇帝正坐在南窗下的坐炕上看书,她小心翼翼,而又尽量娉娉婷婷地下拜。
皇帝没抬头,只淡淡道,“起克,坐着说话儿吧。”
她便谢恩,却不愿意坐。
只因那座位距离皇上的坐炕却远,她倒宁肯在皇上炕沿边儿这站着。
她仗着年纪小,大胆地瞄着皇帝手里的书,“皇上在看什么书?”
“嗯?”皇帝不由得从书页中抬眸,瞟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