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自己唯一的孩子已经出痘,病势汹汹,孩子怕是要留不住了。你说这个母亲会不会索性放手一搏,将自己孩子的性命当成棋子和武器,为自己的将来图谋个保障?”
星桂冷笑道,“虽是听起来过于冷酷无情,可是她若当真如此布局了,那她还真的成功了不是么?原本这后宫里的晋位,子嗣才是最大的保障,她的六公主薨逝了,可是她在六公主薨逝之后,该得的名分、位分,也全都得到了。”
廿廿叹一口气,“我原本不过是心下揣度,她若不说今日这番话,我便也不会这般刺探她。”
“可惜,我这只是揣度和刺探的话,却当真叫她那般的反应……那这猜测倒在我心下坐实了七八分去。”
星桂都有些紧张起来,“她若当真是这样的人,主子还得小心防备着她些儿!她今日没能从主子这儿要到她想要的去,她必定要设计反咬主子一口去!”
廿廿点头,“……将延禧宫里的人,都看得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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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嫔回到延禧宫,躺了半晌才缓过来。
她本就气血两虚,这么一紧张,便头晕眼花。那感觉,仿佛死亡迫近。
她害怕这种感觉,更害怕她这一生还没有拿到她想要的,就这么撒手人寰去了。
星镞忙将煎好的药捧上来,小心翼翼服侍着莹嫔服下。
莹嫔没喝两口便吐了,气血两虚的人,眩晕劲儿还没完全平息下来,便连水都是喝不下的。
这么一折腾,莹嫔就更是面白如纸,只能抱了枕头,斜斜倚着。
玉贵人闻讯赶过来问安,莹嫔低低咬牙道,“别叫她进来,别让她看见我的样子……没的叫她得意,生了能越过我去的心!”
星链忍住一声叹息,遵命在外头拦着,只说莹嫔已经睡了,多谢玉贵人。
玉贵人走了,莹嫔望着窗外玉贵人的身影,更是咬牙切齿。
“……从前孝淑皇后还在的时候儿,与我这么好、那么好,许给我嫔位的名分却可享妃位的待遇,还说什么皇上自己在家信里都将我给写成了‘莹妃’,足见皇上心里早已经有了给我晋位为妃的意思。”
“可是等孝淑皇后不在了,她便再也不提此事!不仅不提了,又偏偏叫一个新进宫的小蹄子放在我宫里!什么叫那玉贵人的封号,与我的封号如出一辙?又说什么玉贵人有我当年的影子?!她这是想用新人来恶心我,让我知道我已经年华不再……”
“有这么个小蹄子守在我的宫里,便是皇上想起我来,来看看我,怕也只会被那小蹄子给吸引了去!”
莹嫔说得咳嗽,原本就头晕目眩,这一咳嗽,更是将泪花儿都咳嗽出来。
“若说狠心,谁比得上她‘狼’家的?她才二十出头,便有何等的手段!”
星链和星镞两个在旁边只得小声劝:“她如今已是继位中宫,上头既有太上皇的看重,膝下又育有皇子……她现在正是烈火烹油之时,谁又能动弹她去?主子现在人在屋檐下,好歹暂且忍忍。”
“上有太上皇,下有皇子……哈哈……”莹嫔怒极反笑,拢着条枕,竟是笑得前仰后合,停不下来,“没有人能动弹得了她么?那就不是后宫了。”
“在这宫廷里,便是天子,在前朝还要左右捭阖;至于后宫,人人说到底都只是一介妇人罢了。妇人的天,是男人给的,有男人的信任,才有她的一切;而倘若,男人不信了,那她就算还顶着中宫的名头,又有何用?太上皇继后的例子还摆在前头,她这个继后,哪儿就是那么好当的!”
“况且……”莹嫔想着想着,便也缓缓地笑了,“就算太上皇再护着她,可是太上皇都什么年岁了,又还能护着她几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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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廿廿还有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