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兄弟两人平日里其实是煤矿工人,在附近云粱山上的私人煤矿里干活。
工资按吨计,每吨五块钱,拼死拼活的干,一天大概能拿二十多块钱。
但最近,煤矿要关门半个月,至于为什么,煤老板没说。
关白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在九八年,华夏国将会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关闭整治非法和布局不合理的小煤矿,以及国有煤矿限产压库的运动。
关白又想到,白天刘建华与刘淑仪谈及关志和时,好像话里有话,那么,最近万川县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大概率与煤矿有关。
这一晚上,几人都喝得有点多,除了关白。
顾婉婷姐妹俩一直劝顾家兄弟少喝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顾家兄弟与刘祥瑞相谈甚欢,用顾梦章的话来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多喝几杯又何妨。
顾梦章脸上透着酒晕,有些感概的说道:“小刘,除了秀珍死的那几年,这十年来,我从来没跟人喝过这么多酒。明天,正好是秀珍去的第十三个年头了,也是清儿的生日。”
刚刚聊天中得知,顾婉婷的母亲叫刘秀珍,生顾婉清的时候难产。那个时候,顾婉婷才三岁。
“我苦一点,累一点,倒是没什么,就是这十多年,让婷儿和清儿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顾梦章举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向顾婉清,眼中带着一丝愧疚,“清儿,这些年,咱们家一直没有给你过生日,爸对不起你,今天晚上,爸提前给你过一个生日。”
“爸。”
顾婉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刘祥瑞酒量更浅,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嘟囔着大舌头,“叔,我懂,男人有时候,受了苦受了累,都得自己一个人咽下去,没有人替你分担。就拿我来说吧,我四岁那年,我妈就走了,我爸呢,嗝......”
打了一个酒嗝,刘祥瑞脸上露出无助的苦笑,“我爸才不像叔你对婶这么专情,我妈走后不到一年,他就给我找了一个后妈,从小到大,我后妈就对我刻薄无情,等她给我爸生了个儿子以后,我就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顾梦章叹了一口气,拍拍刘祥瑞的肩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顾梦梁同情的点点头,举起酒杯,“小刘,你这人心肠好,将来绝对有出息,看开一点,来,叔敬你一个。”
刘祥瑞举杯与顾梦梁碰了一个,再敬顾梦章一下,喝完,又打了一个嗝,“谢谢二叔你吉言,我刘祥瑞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关白心道,你这混蛋要是再这么下去,等你出人头地之时,就是你被“典型”之日。
顾梦章笑了笑,又对顾家两姐妹语重心长道,“婷儿进了一中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清儿你也是,你姐都考上一中了,你也要努力。你哥那傻小子是指望不上了,爸这辈子,就靠你们俩了。”
“你们姐妹俩啊,也是咱老顾家的希望,我家那三个孩子,可没什么出息。”顾梦梁既是高兴,又带着无奈。
顾婉婷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完全遮住了俏脸,没有说话。
关白侧头,见她桌下纤细的十指紧扣,微微有些颤抖。
“爸,二叔,我跟二姐一定会好好读书的。”小丫头的眼神里透着坚毅,命运的折磨并没有让她屈服。
“一中啊?”刘祥瑞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d县一中我罩......找熟人打个招呼,婉婷妹子安心学习,绝对不会有不三不四的人来打扰她,叔,你放心。”
“我姐考上的是渠州一中。”顾婉清语气里带着自豪。
渠州一中是河中省东部四市第一名校,渠州市全市三区五县,上百所中学,仅录取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