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话中,陈德升透露出自己已背井离乡十五年之久,期间从未回过大陆一次,在港城这边算是彻底的扎了根。
服务生叫陈东强,是陈德升的大儿子,在港城中文大学读大二。陈德升的妻子邓翠萍长相颇为秀气,正在一边笑着给客人端茶倒水,两人还有一个小女儿陈东婷。
陈德升还有一个妹妹叫陈德娟,正好嫁在渠州,而且也住在马岭区。
短短十来分钟交谈,陈德升与关志和两人已经熟到以“老陈”“老关”相称了,陈家这父子两人显然是同样的性格,都是自来熟。
用陈德升的话来讲,他这一辈子,算是熬出头了。
儿子陈东强还有两年大学毕业,女儿陈东婷在圣玛利书院读中三。
自从十几年前,夫妻二人偷渡到港城来,在港城一直处于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状态。
直到五年前,受到贵人相助,一家人才终于光明正大的申请到了港城户籍,然后开了这家饭店。
饭店面积不算大,房租不算贵,生意也不温不火,但维持生计之余,也还能攒下一些钱来,日子开始过得安稳。
在港城漂泊这些年来,每到一年中秋、岁末除夕之时,他都格外的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还有阔别多年的亲人。
可是这些年来异乡为客,一家人生活本就不易,陈德升心里虽然有思乡之情,却很难有回乡的勇气。
所以,每次见到河中过来的老乡,陈德升都觉得格外的亲切,想要唠几句嗑,说说心里话,算是思乡之情的别样排遣。
直到有新的客人进来,妻子邓翠萍来催促他时,陈德升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回厨房去忙碌。
看着陈德升有些佝偻的背影,关志和唏嘘不已,对刘淑仪叹道:“我们关家村,在八十年代初,也有两个关家兄弟偷渡到港城来,至今下落不明,哎,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等关志和转过头来时,这才发现关白不见了,不由诧异的问:“关白呢?”
刘淑仪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就光顾着听故事,连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小白在门口那儿呢,说是跟陈东强去外面透透气。”
门口外。
“我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在红磡三荣洋行附近有一家,关白,你不会是想去赌球吧,你才多大啊?”陈东强上下打量了关白一番,有些不可思议。
“赌球跟年龄有必然关系吗?”关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问,“那家投注站离这里有多远?”
陈东强寻思了一下,说道:“很近,大概十分钟路程吧,今年刚好有世界杯,我很多同学也都在赌球,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们怎么选的,你做做参考?”陈东强好心提了一个建议。
“不用那么麻烦,谢谢陈哥,你告诉我路线就行了。”关白连忙摇头,拿出纸和笔来。
陈东强接过纸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从这里出去,右转,到崇志街,然后向南一直往前走,到第三个路口,也就是佛光街,你就能看到投注站了。”
“东强,这位是谁?”
关白与陈东强回过头,刚才在里面的那三位古惑仔站在后面,为首的辫子青年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关白。
陈东强连忙对那青年介绍,“欢哥,这是我老家一亲戚,是到港城来旅游的,阿弟,这是欢哥。”陈东强悄悄对关白使了一个眼色。
经历过上一世的几件事情,关白对小混混一类的角色一直怀有排斥心理的,总觉得沾上这些人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不过眼下身在异地,只能委曲求全,对欢哥笑了笑说,“欢哥,你好,小弟初来跪地,请多多关照”。
欢哥两手抄在裤兜,左右摆动着身体,踱步来到关白跟前,皱眉说,“你还是个学生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