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上果然写着“欠银二千万”,且上面分明还盖着乐山候萧正则的印鉴,红艳艳的格外醒目。
“你自己看看吧!”萧衍将字条递给了一旁的临川王,临川王见罢也是脸色大变,心中暗暗骂了一声愚蠢。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孙儿骗我儿子印下的呢?”萧宏还不想承认,就算不为儿子挣回颜面,也要为自己挣回颜面。
这话连一旁的萧衍都听不下去了,不管是不是骗,这印鉴假不了,如果不是自己蠢,又怎么会被人骗得心甘情愿盖下这印鉴呢?
“陛下,臣还有人证,臣听孙儿所言,昨日应乐山候相约至金香园游玩时,曾比赛过作诗,当日乐山候有请徐尚书来作评,臣之孙儿到底有没有骗乐山候,不如由作徐尚书来作证!”
萧衍便叫刘福去请了徐勉过来。
彼时的徐勉还在为亲眼所见的雷电之劫回不过神来,跟随刘福到达华林苑时,人兀自还有些愣愣。
“徐尚书,朕听闻,昨日金香园遭雷劈之事,徐尚书你也在场?”萧衍问。
徐勉才点头回答:“是,臣在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来给朕听听?”
徐勉便将当时的情形如实重述了一遍,萧衍听完,又不免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谢家那个小郎君只是念了一首诗,便引来了雷火,将董暹和夏候洪给劈死了?”
“所以,还是那谢小郎君引来雷火将董暹和夏候洪给劈死的,这个谢陵果然就是杀了董暹和夏候洪的凶手!”临川王在一旁接道。
谢几卿手心禁不住沁出冷汗,忽听徐勉又将话锋一转:“临川王殿下,这也不能怪那谢小郎君,那谢小郎君不过是被您儿子乐山候逼得不得不作诗来作赌而已,若是一首诗便能引来雷火将人给劈死,那就不是人,是神了!”
“而且当时金香园中有数十人在场,只有董暹和夏候洪中了雷击,可见这雷也是看人的!”
“徐尚书,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雷也是看人的?”临川王再问。
徐勉便将目光投向了萧衍,言道:“陛下,整个建康城的百姓,无人不知,董世子与夏候洪时常于夜间杀人抢劫,夺人妻女,昨日应雷劫,众人皆道,这是天道轮回,报应好还!”
“徐尚书……”
临川王还要说什么,又听徐勉接道:“陛下,自古物不鸣则平,天下间自有公道,这董世子与夏候洪之死,不但未引起世人之同情,反而叫建康城百姓尽皆欢喜沸腾,可见这亦是顺应天命,必有此劫,正所谓善恶有终,怨不得他人!”
“徐勉!”
临川王再次叫了一声,萧衍阻止他道:“好你个徐勉,你是在借机敲打朕,骂朕殉私枉法,偏坦这二人,没有尽早将这两人案之于法么?”
徐勉又道:“陛下,臣句句属实,绝无胡编乱造,陛下让臣作证,臣不敢欺君,只能以此为证!”
萧衍又是气又是好笑,便在这时,又有小太监匆匆赶来禀报道:“陛下,有人于肺石函中递了个折子,说是有紧要之事急禀陛下,太子殿下便让奴将这折子送来给陛下瞧瞧!”
萧衍初登皇位之时,为了广纳谏言,最大限度的为国良征用人才,听取众民之意见,便有意在台城宣阳门前设了两只盒子,其一叫谤木函,专门收纳百姓之谏言,其二叫肺石函,专门收纳有功而不被提拔重用的臣子之意见。
大梁初建之时,萧衍勤政爱民,在这方面的确做得很好,可随着大梁江山稳固,国泰民安,自己在这皇帝的位置上也坐得太久了,便也逐渐忘了最初的那颗爱民如子之雄心。
“是太子殿下让你送来的?”
提及太子萧统之时,萧衍神情中似乎有些不悦。
那小太监也只低头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