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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之为萧氏显郎的少年似乎并不在意话中的讽刺,只回了句“家中私事,怎可随意传出来作为他人谈资的笑料,若真是相思之疾,也就不会让朱家郎君所知道了,朱四郎君怎地比我还清楚,我萧家有位小娘子得了相思之疾,莫非是我萧家的人告诉你的?”
这话也是变向的讽刺他随意编排谣言诋毁他人了,当下四周的目光都向那姓朱的郎君望了过去,无不透露着鄙夷,那姓朱的郎君脸色亦是刷地一下铁青,旋即又变得苍白。
“你们这是看什么?我也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说罢,那朱四郎长袖一挥,便带着几个随从匆匆朝茶肆之外奔了去,临走之时还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也不过是个萧家一个不受宠的弃子罢了,当真以为自己文采风流,就可占据这建康城第一俊彦的名声?”
萧显依然浑不在意,招呼身后的小厮就要离去。
这时,陡地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问道“等等,萧氏显郎,你是兰陵萧氏之人么?”
问话的正是去而复返的凤凰。
少年立即命小厮将轮椅顿住,目光也向着凤凰所在的方向望去。
“正是,敢问这位小郎,有何贵干?”萧显礼貌的问道。
凤凰正要回答,却被萧陌玉抢先道“久闻建康萧郎之名,舍弟不过是慕君名声,打声招呼罢了。”
凤凰愕然,正要说什么时,周边竟响起了一片讥讽之声。
“原来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攀附萧家的人!”
萧家毕竟是名门贵族,虽然现在已经落没,但也依然有不少寒门士子想借机攀附,以求得举荐入仕的机会。
但这种攀附的行为往往会更令这些士族子弟所看不起。
就在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中,没想到萧显脸上没有半分愠怒,竟还朝着萧陌玉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命随从推动轮椅而去。
待那萧显走远后,凤凰便忍不住问“卿哥哥,刚才你为何不让我跟他说清楚,你也好与萧家之人相认啊。”
萧陌玉摇头“你刚才也看到了,不过是打声招呼,我们也会遭到他人的鄙夷,可见这南人的士族等级观念比北方更甚,我们若是贸然认亲,反而会适得其反,说得再多,他们也不会信。”
凤凰这才点头“也是,那些士族重身份,从来不会将庶族寒门放在眼里,更不会贸然接纳一个陌生人为家族子弟。”
这个年代的人犹为看重姓氏与纯正的血统,哪怕你身居高位,没有一个高贵的姓氏,你也只能算是寒门,而冒充士族之姓者,更是连人头都不保。
“那怎么办?”凤凰有些着急起来,旋即又想到什么,“不过,卿哥哥,姑母不是给你留有信物吗?她说,你凭那些可以回萧家认亲的。”
提到那些信物,萧陌玉沉默了一下,方摇头道“光有信物还不行,其一,我们并不知道我母亲为何会离开萧家而去了北齐之地,其二,我还不知道我父亲是谁,而我母亲又为何只带着我一人生活而从未提及父亲,其三,萧家的人对我母亲的看法又如何?他们又是否真的会认我这个外孙女?”
萧陌玉说到此处,凤凰亦沉默下来。
“说的也是,但也不能因为这些原因,卿哥哥就不回萧家了吧?”
看到男孩子脸上的沮丧,萧陌玉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朝酒肆之外走去。
“回肯定是要回的,只是不是现在。”低语喃喃了一声,萧陌玉问,“凤凰,你可有打听到沈仲伦的居处?”
萧陌玉这一问,男孩子才似想起,忙点头道“有,我已经打听到了,他就住在秦淮河北岸的玉柳巷,不过,沈家最近似乎不太好,正准备办一场丧事。”
“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