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下来,陈平凡选择从林间小径返回,他的心情糟透了,不想再碰到任何人。
当最后一缕阳光斜射进树林,把树的阴影拉长,小径上影影错错,如同荆棘。
陈平凡觉得自己很失败,剑离别当着所有人喊他怪物,一切都完了,还不如输了任其侮辱。
他气愤将一块拦路的石头踢飞,击中一棵小树,力道之大,刮掉一块树皮。
突然从树林令一侧传来悲惨的狗叫,像是被野兽咬碎了喉咙。
他驻足不前,屏息聆听动静。
周围一片寂静,有那么短暂的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声哀嚎,更加凄厉。
他加快脚步循着声音寻找。
“汪汪汪汪汪——”狗叫声越来越凄惨。
他熟悉这狗的叫声。
在剑族,猎户圈养了一批猎狗,带着去林海边缘打猎,但有一只黄狗被野猪拱断了一条后腿,成为村里的流浪狗。
陈平凡喜欢那只狗,因为它会陪他一起玩,他总会偷偷喂它一些食物。
狗还在叫,干扰着他的想法,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何等的猛兽,叫声里蕴含的痛苦像大黄的身体正被一点一点撕碎。
或许他能救下大黄,其他孩子那么对待他,他只剩这一个玩伴了。
陈平凡心里下决定。他要去救它,不管是什么野兽,他会把它打跑。
他巡视四周小树林,将腰间的锋利匕首拔出来,得到了些许安全感后,加快脚步跑向声音的来源。
没什么凶狠的野兽,只有一个人和一条狗。
那只黄狗被拴在树上,脖子上被绳索勒的血迹斑斑。
他看到那个人挥舞着鞭子,黄狗不断哀鸣,跳跃着,它挣脱不了脖子上绳子,只是在那固定的范围里翻转跳跃着,折了的后腿让它跳的很不协调,绳子越勒越紧,深陷血迹斑斑的脖子里。
最后,在一声悲痛的哀呼声中,黄狗没了气息。
陈平凡屏住呼吸紧贴在树上,希望不要被发现,他的雄心壮志被惨象撞的支离破碎。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那张如树皮一样恐怖的人脸绝对错不了,是三大长老之一的刑罚长老剑厉,在他初来剑族的时候第一个建议绞死他的老混蛋,冷血无情,是陈平凡见过最丑陋的人,也是刚刚与他打斗的剑离别的父亲。
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没有脚步声,也没有想象中拖拽尸体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陈平凡握着匕首的手心开始出汗。
“你在干什么!”刑罚长老剑厉树皮一样严肃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啊!”陈平凡一惊,连着后退几步。
“我在问你话。”剑历面无表情。
“我在往家走。”陈平凡诺声说,他一向害怕这个严厉的长老,尤其是刚刚看到他活活打死了大黄后,更是怕到骨子里了。
剑厉欲言又止,眼神瞟向狗的尸体,“它偷吃了宝贵的东西,理应受到惩罚。”
陈平凡点点头,内心忐忑,控制眼神不要去看狗的尸体,也不去看刑罚长老。
他只想走过这段小路,安静的走完,回到家中。
“你可以走了。”
剑历的话让他如获大赦。
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刑罚长老那几乎不含情感的声音,“你要知道,你只是个杂种,剑族的血脉经由下贱女人诞生出来的杂种,都怪你父亲没控制自己的下半身,你本应该在来到剑族就被杀死。”
陈平凡肩膀颤抖了一下。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陈平凡的脚变得越来越沉,怀疑中带着无名的愤怒,也许他就是爱折磨人,就像那条狗,他也在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