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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只觉他隐于双睫之下的眸中无任何流露喜色的光彩。

    皇帝说希望日后有机会品尝到林泓所做佳肴,柳婕妤便笑道:“不必改日,今天宁哥儿就可为官家奉上一道佐茶佳肴。”

    皇帝奇道:“是什么?”

    柳婕妤道:“这道菜名为‘银丝供’。”然而转顾林泓,叮嘱,“务必调和好,又要有真味。”

    林泓心领神会,颔首受教。

    柳婕妤低声吩咐身边内人,内人领命而去,少顷自内室取出一张琴,安置好,再请林泓抚琴。

    林泓坐下,从容调琴弦,须臾,一阵凤鸣鹤唳般空灵乐音自他指下流出,他随之曼声吟唱:“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

    一曲终了,皇帝击节赞叹:“东坡居士曾说:‘琴书中有真味。’今日听君抚琴唱《离骚》,始知此中深意。这一道‘银丝供’滋味上佳,妙呀,妙呀!”

    三人继续品茗叙谈,稍后皇帝见天色不早,让林泓回宫外居处休息,看看左右,最后对蒖蒖道:“我今日留在芙蓉阁,你不必伺候了,早些回尚食局吧,顺便送宣义郎往宫门。临安宫苑不似汴京平坦,山路曲折,别让他迷了路。”

    蒖蒖答应。林泓行礼告辞,随蒖蒖出门。柳婕妤起身相送,待离开堂中,柳婕妤唤林泓,道:“这芙蓉阁的园子是按我心意建的,你且过来看看,哪里不好,可还须改改。”

    她指引林泓随她走到露台栏杆边,离蒖蒖及其他内侍宫人约有数丈距离,含笑望向下方园林,但说的不再是园子的事:“这几年过得不好么?怎么如此憔悴?”

    林泓欠身道:“多谢婕妤关怀。泓近日连夜绘图,或有损气色,但不辍饮食,并无大碍。倒是婕妤在书信中说,产后不甚康宁,不知如今安否?”

    柳婕妤道:“我没事,早已痊愈。”见林泓微蹙眉头看她,似乎不信,便笑了,“不那样说,你会来么?”

    林泓无语,悄然退后一步,垂目而立,须臾才道:“婕妤既无恙,愚弟便安心了。”

    柳婕妤一声轻叹:“以前在家中,你不爱称我姐姐,总是没大没小地唤我名字,我听了颇有几分恼火。如今听你一声声称我‘婕妤’,倒觉得很奇怪,似乎你唤的是别人,那么生分。”

    见他不语,她又侧首朝他莞尔一笑:“以后人前,你可以称我婕妤,但我们私下相处时,就不必那么客气了,还是唤我姐姐……你若仍习惯唤我名字,也可以。”

    林泓却摆首:“没有以后了。”

    柳婕妤不解,颦眉看他。

    林泓沉默片刻,终于决定告诉她:“你走后,我才开始做菜。凭着记忆,尝试着去做每一道你为我做过的菜。千百次地反复调试,想做出你的菜的味道。但是,无论如何做,总觉得不一样,没有当年尝到的好吃。我让三娘和阿澈品尝,请他们一起回忆,到底是差了什么,他们却说我做得很好,和你做的一样美味。可是我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后来,我又做了许多菜,遇见许多人,渐渐明白了,其实,我的菜肴与你的相比,并不差什么,非关调料,非关食材,也非我手艺不行,我觉得不好吃,觉得少了什么,只是因为,少了身边的你。”

    柳婕妤十分惊愕,凝视林泓,颤声唤:“泓宁……”

    “我现在是林泓,不是泓宁。”林泓冷静地纠正。稍后,看着她,一字字地说:“自君别后,何谈安宁。”

    柳婕妤收敛心神,恢复了端然而立的姿态,侧身举目看园林,这才低声问:“你如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回去了。”林泓道,“京城非我久居之地。你既平安,我便可放心还乡。稍后会向官家递交辞呈,请他许我重归故里……此后余生,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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