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此人心系万岁,忠心可鉴。”真德秀大人道。
宁宗怒道:“哼,这是胆大妄为,敢改先王之词?”
“臣不敢说。”史同叔道,“请恕臣无罪。”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太子赵竑上月打猎,在歇脚亭吃茶,见山中景致俱佳,便触景感怀,将这里的歇脚亭,改为‘观景台’。也是太子年轻,才有如此才气。”
“哼,才气,这是傲气,”宁宗怒道,“他现在是越来胆子越大了。”
史同叔趁机道:“太子的确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臣前日听言,太子尚有一诗抒怀,甚是大气磅礴,帝王霸气。”
“什么词,还有什么帝王霸气?这是嫌弃朕无能了。”
“臣该死——”
“怎么说的,朕也领教领教。”宁宗道。
史弥远将太子赵竑的词递过来,宁宗大致看过一遍,不觉龙颜大怒。责问身边执事:“是谁允许他,将狩猎场的歇脚亭改为观景台,有朕的旨意吗?他还说什么,‘朝堂煌煌熙熙,君臣如意,笙歌昼夜起。’——这是怪朕啊,他在指点我如何治国了。”
史弥远史同叔大人跪启道:“万岁息怒,这是太子胸怀壮志,见江山社稷受敌侵犯,便诗意盎然,才如此的罢。”
“哼,我看赵竑越来越懂得圣意了,这是在僭越,”宁宗仍然恼怒,“听说,最近他还得了一奇巧珍玩,爱不释手,荒废学业,可有此事?”
“回禀皇上,七月七日恰逢大节日,众大臣以及公子王孙,所得奇珍也属常事,不知是什么好东西?”史弥远道。
“七彩琉璃酒樽。”
“万岁,那是臣送给太子的奇珍异物,臣该死。”史弥远道,“原本是敬献万岁的生日贺礼,却得太子褒奖索要,臣不可抗命,便敬献给了太子。”
“到底是怎样的奇珍?”宁宗问道,“你也学会了恭维了?”
“微臣不敢。这七彩琉璃酒樽,阳光下七彩夺目绚丽如霓,月光下晶莹剔透,幻入月宫。”史弥远道,“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太子不喜老臣之物,把玩腻后,便碎裂如焚,齑粉无形,难再睹其风采。”
朝廷大臣真德秀道:“老臣以为,太子所做也是断了欲念,只为不玩物丧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宁宗不悦,道:“这种暴殄天物之为,还可提倡褒扬吗?”
魏了翁跪倒,道:“史大人敬献也非出于真心,太子何等聪慧,怎么会不知史大人的心思?”
“依你之言,太子知道了什么?”
洪咨夔道:“太子知道,史大人不过是试探太子心意,所以,太子才有此之举。”
史弥远跪倒道:“皇上,微臣不敢揣度圣意,更不敢试探太子,望万岁明察。”
“好了,今天累了,摆驾回宫。”
“是,——皇上既驾回宫。”
宁宗回朝。第二日,群臣上朝言事。宁宗略显疲惫,却仍坐在龙椅上倾听。
真德秀道:“万岁,祭祀先王大典事宜已经安排妥当。所用银两,都是太子府出的。”
史弥远道:“以往都是公家所出,何以今日却是太子付出?”
“史大人,前方边关战事不断,军需费用已然吃紧,”洪咨夔道,“所以,这笔费用才有太子出的。这是为万岁分忧了。”
史弥远道:“据老臣所知,太子在他的后花园修建了花苑,供他的歌姬所用。这也是浪费啊。”
宁宗早已对太子赵竑不满,加上狩猎场改名之事,毁坏七彩琉璃酒樽事件,让宁宗已是无法忍受,便道:“太子僭越无束,不可不勤勉。为了小惩大诫,褫夺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