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了太子,奴婢罪过。”
济国公赵竑轻捻扳指,轻笑道:“曲中柔婉哀怨,大有不平之气,想来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会独自一人在这歌舞场中?”
“不瞒太子,家父早亡,家母严厉,为供养长兄娶妻生子,我便被送入了云韶部,养家糊口。家人见我多酬报,便都傍着我,不肯饶过。族人众多却不是游手好闲,就是难有大成。凭我一个小女子,也难敌族人之礼,做了歌女。鄙俗之人,难免礼数不周,望太子恕罪。”
济国公赵竑拂拂衣袖,点点头:“难怪曲中滋味幽怨。听说,你曾是教坊头名领班,果然胜过大晟府。原来是在云韶部呆过,那就可以理解了这份情怀。”
“谢谢太子夸奖,小女不敢。”慕容蟠道,“若有闪失,太子原谅,皇后那里,奴婢也难以交代。”
“你留下吧,早晚请教,不必担心。我有新曲,正愁没有人唱,你不妨可以一试。”
“感念太子垂怜,妾身正当竭尽薄才,为贵人唱。”慕容蟠道,“小女不过是幸运罢了。要说真正弹得上品韶乐之曲的,还得是江淮三才人。”
“还有这样的人,比你还好?”赵竑惊喜道,“那倒是一件好事。”
“常言道,人外有人,小女当然不敢独大。她们个个技艺精湛,如花似玉,却是难得的。”
“她们叫什么名字?”
“原名不得而知,艺名倒是记得:是妙璇、伴琴、夏瑶。”慕容蟠道,“她们个个可都是精雕细琢的精品佳人,可想见到?”
“与你相比如何?”
“不敢隐瞒太子,在我之上。”
“呵呵,随缘吧。”太子道,“你们云韶一曲长相思,可抵得上琴弦万千,想来你一定也是熟稔于心吧。”
“回太子话,不敢夸大,《相见欢》曲却是教坊要学的,当然记得。”慕容蟠说道,“太子不弃,可以弹一曲。”
“好。”
“是。”慕容蟠道,“那就弹唱曲《相见欢》罢:
梅李桃杏花开,盼春来,却是清波料峭、雪花白。风雨骤,林木谢,百草衰,谁料日出花映、却离怀。”
离别方晓指间,岁平添,落落愁思回首、泪青衫。盈月尽,缺望远,暮乡关,缘聚此身来处、亦藕连。”
弹罢,却是面容寂寂,眉宇沉沉,鬓发垂怜,不声不语。
适时,雨雪初霁,天光月影如练,正是春来梅绽之时,太子道:“一封折信继春愁,何处饮高楼?我这里写一曲《念奴娇》,你弹奏一听。”
说着,将曲牌递与慕容蟠。她接过来词曲《念奴娇》,细细品咂,道:“这本是太子亲自所作?”
“正是,不知有何不妥,请指点一二。”
“奴婢不敢,”慕容蟠道,“太子心有天下,百姓之福,苍生之幸。所露帝王之气,情深感佩。所以,太子面前失仪。”
太子点头道:“难得你懂词意。恕你无罪,你且唱来听听,是否深得其中味道。”
慕容蟠道:“是,请太子上座。”
赵竑端坐龙椅之上,手拿一春扇,品茶,倾听,微微点头赞叹。只见慕容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轻微举动之间一颦一笑之间,都抖着情韵,有了情味。一声长调,一声慢曲,优雅端婉,声声贯入长虹:
“长风万里,正秋来,半壁江山无绪。黎民呦呦此身孤,泪雨肝胆社稷。
烽烟再起,沙场疆土,正是此心系。朝云暮雨,隐没英雄豪气!
朝堂煌煌熙熙,君臣如意,笙歌昼夜起。宫墙御柳阶前露,常怀安危忧惧。
老翁拥媛,延年脂膏,违了开国计。青梅绿堤,赋得平生利益。”
唱罢,慕容蟠敛了妆容,完全沉浸其中。恍如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