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计谋真是妙哉。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咱们的又一个敌人。”春雨不免有些得意,“所以才说有时候人莫要太出挑,一众秀女中就她位分最高,恩宠最厚,独一无二的一位贵人,不还是没有享受多久的福气。”瑛妃微笑道,“是啊,后宫之中恩宠太多太少都不是见好事,太多则会是六宫侧目,太少则是人人得而轻贱,若论进退得宜,玉常在倒颇有远见,奴婢听闻皇上近日心情烦闷前去看她,她倒几次有些扫了皇上的兴致,皇上虽然嘴上不说,对她的宠爱倒是有点冷淡下来了。”春雨谦顺微笑道,“懂得明哲保身那是自好,得宠时还能收敛锋芒那才是真正的厉害。”瑛妃和善的笑道。
翻阅彤史近一月来,承宠最多的便是瑛妃、韵嫔、宁嫔,此外还有一位出身略有些寒微的余答应,那日皇上心烦宣了余答应侍寝,却无意间听见她唱昆曲余音袅袅,但觉芙蓉泣泪,不绝如缕。此时余答应的歌声如黄莺轻啼般动人心魄,抚慰了皇上受辱的悲愤,她的温柔也成了舔平男人伤口的良药。此后一月内有七八次留宿与余答应的宫中,甚至连续侍寝三次以上。朝廷和后宫都分寒门、豪门,豪门需要门第来固宠,寒门需要借宠来提升自己的门第,余答应的出身虽然不像宫女那般卑微,却也是不够体面。如此宠爱宫中流言四起,满是风言风语,酸雾醋云。她借机也投靠了韵嫔门下,甚至亲自前去探望避宠已久的端妃、敬妃,一时间风头大盛。
“眼下你们这些初入宫的妃嫔都还没有晋封,若朕此时晋封你为常在,那些常在们又得埋怨朕偏心,如此合宫怕是也要不宁,只得暂且先委屈你一阵子。”皇上有些歉意地看向余答应,“臣妾能侍候皇上已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不敢奢求什么名位,只愿能长伴君侧,使陛下天颜舒展。”余答应笑道,“你倒也懂事,和顺谦让,歌声也是一绝,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妙哉之极,尤妙之人,含精于内,外无饰姿,说的便是你这般女子,朕赐你一号妙字,可好?”皇上微微一笑,“臣妾谢过陛下恩典。”妙答应笑道,她的笑轻快而娇嫩。
次日清晨,妃嫔们循例来瑛妃宫中,不约而同的来得格外整齐,妃嫔们闲坐着饮茶,莺声燕语极为热闹。夏常在先忍不住开口道,“恭贺妙妹妹喜得封号,恩宠浓厚,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呢。”一席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茂常在也沉不住气开了口,“是啊,妹妹歌喉莺声婉转,娓娓动听,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堪得上这妙字。”夏常在、茂常在恩宠平平,见如今位分在她们之下的答应便如此受宠,自是嫉妒不已,只好借这个机会排揎用大家闺秀来讽刺她的出身,妙答应自是强忍怒气,刚要辩白两句,便看见瑛妃眉目肃然,略带严厉的说道,“你们看见妙妹妹得宠便如此争风吃醋,成何体统?不管怎么说,妙妹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自然也是本宫喜欢的人,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许多一句闲言碎语,六宫和睦才是本宫和皇上喜闻乐见的,晓得了么?”韵嫔也道,“六宫中若再有人沾酸吃醋,离间算计,便也和本宫过不去。”“平日里你们那些争宠的手段本宫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见,妙答应能替你们讨了皇上的喜欢,有她在也能替你们侍奉陛下,也不算太坏。”宁嫔也推心置腹道。三位主位娘娘都这样说,众人各怀心思,也是哑口无言,只好诺诺答应了。
瑛妃在近日也时常关照妙答应,甚至亲送了江宁织造的一匹苏缎,冬暖夏凉,何其贵重,这一匹也是皇上亲赏瑛妃的,难得不下万金之数。宁嫔也有些不解道,“瑛妃不会不知道妙答应是我们的人,如此费心是有心拉拢,还是为了继续维持她贤妃的美名?”韵嫔则笑道,“拉拢也好,离间也罢,妙答应的为人你我都清楚是信得过的,虽有些矫情任性、心浮气躁但本性是善良单纯的,现下我只担心妙答应会不会因此自满,骄纵起来,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