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道:“老爷,好好的,怎么就这样呢?”
桑道乐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道:“竖子不足与谋!我们桑家所有身家财产都押上了,本以为能斗垮周记,谁知道这小子坏我大事!祖宗留下来的生意如今毁于吾手矣。”
赵夫人听后,急道:“这常惠,也真是的,怎么能帮着别人来斗我们呢?”
桑丽华一听,父母双方都在责怪常惠,桑家的生意又被常惠整得不行了,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委屈地哭泣着冲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躺在床上,饭也不吃,赌气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了。月光如水,偏斜着照进了自己的床前。一阵微风吹过,罗帷飘起,她心绪更加不宁,躺也躺不住了。
她干脆起床来,到楼台上去走走。但她无心收装,任凭衣裳不整,拖着鞋在楼台上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心里苦闷得不行。她也不知道常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又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地跟自己的爹爹作对呢?如果说他不喜欢自己,他又干嘛送这么多花过来,还口口声声要娶自己呢?
夜空中传来一只大雁的哀鸣。它的伴侣不在身边了,它悲哀地呼唤自己的伴侣,四处寻找。燕孤一时,雁孤一世。那悲凉的鸣叫声,触动了桑丽华的心事。想想父母不允许她再与常惠来往,她又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菊香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小姐,您怎么又哭了?外面风凉,小心着凉了。快到屋子里来吧。”
扶了桑丽华进屋子里,又把油灯点亮了。
桑丽华满腹愁绪无人可诉,只好寄于琴弦,信手谱写了一曲《昭昭素明月》,趁着夜色弹奏了起来。
昭昭素明月,辉光烛我床。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微风吹闺闼,罗帷自飘扬。
揽衣曳长带,屣履上楼台。东西安所之?徘徊以彷徨。春鸟翻南飞,翩翩独翱翔。
悲声命俦匹,哀鸣伤我肠。感物怀所思,泣涕忽沾裳。伫立吐高吟,舒愤诉穹苍。
是啊,她的这一肚子的悲愁该去问谁呢?看来也只有老天爷才能帮到她了。
周记的作坊很快就建好了,所有从齐地购回来的工具都搬了进去。
柏礼锋也开始把工具按以前的工序号一一划区域排列安装好。“常掌柜,工具呢,都已装好了,不过,要想生产出布匹来,目前还有几件事要做。”
常惠道:“好,你说,还要我做什么?”
柏礼锋道:“首先,你还得招八百学徒进来,其次,打卷过程中所需要用到的染色的原料还缺货,要去买。”
常惠道:“我知道。这黄栀子、黄檗树之类的,晋阳县的山中也有,我这就安排人去收购。这赤石粉与朱砂等就得由你到账上支些钱去采购了。”
柏礼锋惊讶地道:“常掌柜也懂这个?”
常惠笑道:“我的记性非常好。上一回,你们陈掌柜跟我介绍过,我当时就记下了。”
柏礼锋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去采购去了。这学徒的事,你得抓紧些。现在春蚕已经上市了,我们织布也是有季节的,从蚕子上市到秋天止,冬天都不干活的了。”
常惠道:“好,我这就马上去招人。”
常惠的舅舅领了一群人过来了。常惠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舅舅,你怎么过来了?你有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我派人去接你啊!”
他舅舅道:“舅舅知道你忙,不用你接啦!舅舅这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走得动。福伢子讲你要招好多工人帮你做事?”
常惠点了点头,“嗯。”
他舅舅道:“我的媳妇想过来,也想跟他男人在一块。你看中吧?”
常惠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嫂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