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亲吻土地。口中呢喃,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忏悔。
华啃着馒头,远远地看着他们做着这些不明意义的事。
众人开始围着火堆跳舞,“嘿嘿嘿”的喊着口号,挥着手跺着脚,动作极其夸张,有非常强烈的力量感,像极了非洲土著围着火堆跳舞。曲调平和,犹如生命的初生。
华忽然想起来,道观里做仪式的时候,也有拿着香,围着神像转圈的,叫做转天尊,佛教也有绕佛的仪式,其他的几个宗教也都有类似的仪式,看来世间所有的宗教仪式,其来源可能都差不多啊。
忽的,众人的声音一变,慷慨激昂,新西兰毛利战舞哈卡舞的感觉出现了。还有人向火堆里撒豆子,豆子被火烧的劈啪作响,散发着阵阵特殊的糊香味。
华啃完了馒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时而击拳,时而跺脚。
“真带劲!”华说道。
大盾牌也跟着华的脑袋时而左时而右,华不禁感慨,这个半丁也太敬业了,现在大家都在跳舞,也没啥危险的。不过盾牌的移动也很有力量感,不晓得大盾半丁是不是在跳舞。
太阳落山了,火也快烧尽了,舞蹈的风格又是忽的一变。众人的吟唱,苍凉,犹如亚历桑德罗的《最后的莫西干人》,文明的陨落,世间的沧桑,人生的无常。
华第一次听《最后的莫西干人》时就曾感慨,强者灭亡弱小者,也许就是世间无情的法则。幸而世间没有《最后的华夏人》这首曲子。
网上还有一首诗,不过没找到作者,这也是诗人的悲哀吧。
《最后的莫西干人》
有一天,我去世了。
恨我的人,翩翩起舞。
爱我的人,眼泪如露。
第二天,我的尸体头朝西埋在地下深处。
恨我的人,看着我的坟墓,一脸笑意。
爱我的人,不敢回头看那么一眼。
一年后,我的尸骨已经腐烂,我的坟堆雨打风吹。
恨我的人,偶尔在茶余饭后提到我时,仍然一脸恼怒。
爱我的人,夜深人静时,无声的眼泪向谁哭诉。
十年后,我没有了尸体,只剩一些残骨。
恨我的人,只隐约记得我的名字,已经忘记了我的面目。
爱我至深的人啊,想起我时,有短暂的沉默,生活把一切都渐渐模糊。
几十年后,我的坟堆雨打风吹去,唯有一片荒芜。
恨我的人,把我遗忘。
爱我至深的人,也跟着进入了坟墓。
对这个世界来说,我彻底变成了虚无。
我奋斗一生,带不走一树一木。
我一生执着,带不走一分虚荣爱慕。
今生,无论贵贱贫富,总有一天都要走到这最后一步。
到了后世,霍然回首,我的一生,形同虚设。
我想痛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忏悔,却已迟暮。
用心去生活,别以他人的眼光为尺度。
爱恨情仇,其实都只是对自身的爱慕。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之后,不过一捧黄沙。
这是失败者无助的呐喊,音乐厅中,闻者同情的眼泪潸然而下。
“你希望有人同情吗?”华低声自问。
火灭。
曲尽。
众人伏倒在地。
良久,祭拜的人起来,空洞的眼神四处张望,这也许是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慢慢的,人们散去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连守夜的都没有。
“真应该给他们送一头公牛过来当祭品。”华叹了一口气,“不过幸而我不是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