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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佝偻的老妪”,“甜腻的话语”这两个念头一旦在驱车青年的脑海中闪过,他登时转头向着身后那一帘之隔的车厢内看去。

    珠帘晃动间,他依稀可见的是一张“美得无处藏”的脸,哪里还有方才那个老妪半分的影子?

    “你,你们······,无怪方才容容说你,这确实是要唱哪一出啊?”说话间,那个被白依依称之为“丁茂行”的青年,已然驱赶着此一驾兽车,穿过了沛水城的北门。

    作为城主府的二少爷,他亲自驱赶的兽车,是没有人敢于上来盘查的。

    兽车辘辘而行,堪堪已经过了吊桥,停在了护城河对岸的一株高大花树之下。疾风骤雨中,花树下虽是‘落红无数’,却胜在有暗香萦绕、浮动于此。

    车厢内虽是不甚宽敞,倒也勉强能够容得下“丁茂行”那魁伟的身躯。

    三人一旦对面坐定之后,白依依慌忙起身敛衽一礼道:“兄长万福。”车厢内,她虽是始终欠着身子。但在丁茂行看来,这闭塞的车厢,倒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她的媚。

    毕竟,在这个世上,但凡能够美到震撼人心的存在,大抵都是不甚完满的。

    “哎呀,你看我也没有什么准备,这······”

    “还要怎么准备?大半家当都给我俩了。来,咱喝酒。”说话间,独孤文澜一拍腰间的乾坤袋,登时便是有一个泥封未开的大酒坛,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不成,一码归一码。按北颐旧例,喝了新媳妇敬的茶,受了‘万福之礼’,是要给‘看喜钱’的。你看看我······”

    “姐姐,快看‘茂行’兄,看他急得这个样。呃······,看在兄长这般诚心实意的份儿上,那一套‘错金银云纹铜犀樽’干脆送我就得了。好赖我都已经惦记好多年了。”

    独孤文澜手拍泥封,甘醇的酒香,登时便充斥了这小小的车厢。

    “你小子,感情还惦记着哥哥那点儿家当呢?喏,都在那里面了。”白依依顺着丁茂行的目光看去,他话中所指,分明便是那一枚,已自为独孤文澜戴在了左腕之上的素白乾坤镯。

    “这······”说话间,独孤文澜举袖拭了试眼角。

    “文澜,这样可不好啊。南下以后,在外你是节制两城的郡王;于内是人家‘叶瑶迦’的倚靠。所以······”

    “所以喝酒吧。”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丁茂行说话的独孤文澜。在轻抚左腕之上的乾坤镯之后,三个尺许之巨的犀首铜樽,便是为他自其中,摄将了出来。

    “剧饮千杯,男儿事。姐姐,倒酒。”也亏得是独孤文澜,统共才认识了人家白依依没几日,就这般气势的吩咐了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丁茂行这个粗眉大眼,顾盼生威的青年,却是忽得低唱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万般心事,更与何人说?”

    “路漫漫,雾蒙蒙,山叠嶂,水纵横,顶风逆水雄心在,一样分别两样情。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再满饮此杯······”说话间,独孤文澜已然泪拆两行。

    远处的城楼上,忽有洞箫之声传来。其音清幽凄婉、如怨似慕,直欲断人肝肠。

    在白依依看来,比之于独孤文澜的直抒胸臆。丁茂行在微醺之前的豁达与豪迈,才是他对这一份“挚友间离别之时的不舍之情”,所刻意涂抹而上的保护色。

    “人以群分,其二人能够相交莫逆,想来志趣、性情大抵应该相投。江湖险恶,似这般敢于直白的表露自己的真性情之人,已然不多了。感性的人,往往都是寂寞的,那么自己呢?”

    念及至此,白依依随着独孤文澜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樽。

    约么一个时辰之后,独孤文澜驱着兽车,走在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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