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车在独孤文澜的驱驰之下,于风雨中辘辘而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是来到了沛水城北门那恢宏的门楼之下。
纵是眼下雨疾风骤,少见有人在外间走动。但似此一处重要的所在,却是不改惯日里的熙攘,至少在进出之际,还是要排队等上一阵子的。
趁此当口,独孤文澜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巨大黑石雕像,向着身畔的妩媚女子道:“荒古圣兽——玄武。如何,威风吧?”
“北方属水,玄武镇之。雕像高大,门楼恢宏,倒也是相得益彰。可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圣兽所凝望之处,却不是正门的所在。倘不是无心之失,那这其中或许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因果。”
顺着他遥指之处望去,那一座十数丈之巨的圣兽雕像,登时就倒映入了白依依那剪水也似的双瞳之中。
“啊,是吗?对于此事,我可一直不曾留意。再者说了,果然有这一般说词吗?”话虽如此,他却是不由的在心中犯起了嘀咕。
要知道“风水术数”之说,在这沛水城乃至于整个北颐国,都是颇为盛行的。对此一道,独孤文澜虽是少有涉猎,但在周围大环境的熏陶、影响之下,他也勉强知其一二。
至少对于“心诚则灵”、“举头三尺有神明”······等诸如此类的说词,他还是深信不疑的。
眼下偌大的一座圣兽雕像的方位,居然有了差池,这在他看来,或许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般严肃的一件事情,难不成我还能信口胡诌不成?看来你对于‘荒古卜算三大术式’所知不多啊。回头我可以教教你,呃,如果你愿意的话。”说话间,她忽得举袖,向着自己的一张俏脸上拂去。
独孤文澜再也没有想到,此女竟是还精于,类似于舞榭歌台之上所演义的那一般‘变脸’之术。
单只是随意一拂,他再看身边之人,早已不见了那“肌肤若雪,眉目如画”的美人儿,代之的则是一个“朱颜辞镜”的老妪。
“假作真时真亦假,你······这,这不会才是你的真容吧?”白依依这般举动,给他所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失落大过于震惊。看来之于我,之于我的这一副皮囊,你还是挺在意的嘛。放心,这只是基于那‘三大术式之一的——太乙神术’,所施展的一般障眼法儿而已。一会儿,糊弄一下守城的军士还可以,倘是有高阶修仙者当前,登时就会被看穿、识破的。”
她的这一般变化,虽是丑看了些。但是于眉眼之间,独孤文澜在先入为主之下,还是能够捕捉到几分,其之前的影子的。
“如此也好。要不然以你的容貌,凭我的修为,这一去山高路远,咱俩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呢。只不过,这‘障眼法儿’也太过神奇了吧?有时间,有时间你一定得好好教教我。”
看着身边之人那佝偻的身形,粗鄙的模样,独孤文澜犹有余悸的说道。
“看,那守城军士坐下的白象,倒是有些意思。周身被覆鳞甲不说,面上竟是生了六对淡金色长牙,稀罕,当真是稀罕。”白依依沙哑着嗓子说话,倒也符合她眼下的老妪身份。
风雨中,独孤文澜顺着白依依的目光看了过去。但见,城楼下,吊桥边,对面而立的数头巨象,眼下正各自甩动着那蛟龙也似的长鼻,在排队进出这沛水城北门之人的身上,依次蹭磨着。
“是‘灵牙裂天象’。怎么,之前你不曾听说过,此一等妖兽?”抖了抖手中的缰绳,他驱驰着那“莽犀兽”,随着队列复又往前挪动了几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如许多年来,我一直在那‘戈洛山脉’深处潜心修行,对外间的一应物事,所知自然不会太多。莫跟我说诸如‘读万卷书’此类的话语,我们白家从来都没有多少